问梅的日常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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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卯时过半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问梅就醒了过来,身边的麝月轮到昨晚守夜,歇在了外床,是以她的床铺空荡荡的,被褥叠得规整,空间极大,问梅大字摊开,看着房梁出神。

这时候,袭人已经梳洗完毕,预备为一天的开始做准备,贾母院里的扫洒丫鬟正在扫地,粗使婆子已经抬了热水过来,问梅偏过头,听到窗外袭人轻声谢过了几个婆子,一激灵,终于翻身起了。

问梅轻手轻脚走过尚在熟睡的晴雯,见到枕边放着一个绣了大半的香袋,知道她又熬夜做针线活计了,不由叹了一气,也没叫醒她。

麻利换了衣裳洗漱过后,问梅才去叫自家的大小姐起床。

她的姑娘是荣国府二房的嫡出小姐,今年十二,在宁荣二府齿序第三,是贾母跟前最得心的孙女。

姑娘与府里几位小姐关系亲密,连带着几个丫鬟也很亲近,平日里小姐们一块玩耍,她们几个丫鬟就在一边磕牙聊天,各自说说八卦。接触与聊天之后,少不得会泄露一些情况。

直到有丫鬟震惊说着“原来你们屋里不xx样吗”的时候,问梅才意识到,她们屋里,和其他姑娘还是有些不同的。

只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她问过袭人,袭人只无奈对她说:“你才反应过来?具体的,我告诉你也无法,心里记着就好。”

问梅潜意识觉得,其实袭人也不大说得上来。

她苦恼想着,连一边姑娘叫她也没听到,还是麝月轻轻拉了她一下。

“呆子,在想什么呢?”姑娘笑着问她,还未上任何妆,晨光下犹自唇红齿白,转盼多情。

问梅眨了眨眼,下意识道:“姑娘笑得真好看。”

“你只拿这话哄我,”姑娘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也没多问,“罢了,你将我第二套的妆奁拿来。”

自家姑娘烧玻璃杯子的时候就顺手使人烧了一个长口瓶,借着惜春姑娘生辰送了,惜春姑娘很喜欢,又因为都对调香制胭脂感兴趣,常常拿了各种材料研究。两个人倒是达成了同盟,做出来了好的成品,便姐妹们各送一件,有时候被太太带出去赴宴,还会有别家小姐问是从哪家买的。

问梅只看过一次,复杂得紧,看了一会就困倦,只记得一盒子膏子就是拿上好胭脂拧汁“萃取”了,淘漉了杂质,又用花露“蒸馏”的。

这样的东西还有许多,方子与制式都各式各样,所以分了几套妆奁放了,姑娘按着心情用。

问梅忙去提妆奁,回来的时候,麝月正给姑娘篦头。

姑娘并不用画眉,也只拿了细簪子挑了一点胭脂膏子,拿水化开,薄薄擦了一层在颊边。

麝月在后头无奈道:“姑娘,你又偷懒不擦粉了。”

问梅觉得,其实姑娘不擦也和擦了没什么区别,甚至还白一些。

姑娘常常和她们说,纯天然的胭脂直接抹脸也没关系,倒是铅粉打底擦了对脸不好。

问梅这时候反应过来,她家姑娘,看着温和可亲,似乎记忆里从没发过脾气,和其他姑娘比起来,其实内里还是非常古怪的,还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自己的坚持。

这时,袭人将熨好的衣服抱了进来,服侍着姑娘穿上了,上午的阵仗才算刚刚开始。

问梅先跟着姑娘去给贾母王夫人请安,王夫人留着用了早膳,这才伴着探春姑娘一起去闺学。

四年前,大姑娘给她们姑娘找来了一个新的老师,本来只单单给姑娘授课,有一日几个姑娘又伴着来探望姑娘,却都在窗外听得入迷,这之后,贾母请了谢先生,谈了半日,直接请她在闺塾里,只教荣国府里四位姑娘。

问梅作为伴读丫鬟,也跟着听过多次,谢清先生说课从不看书册,深入浅出,即使是伴读的小丫鬟也能轻易听懂。

她很崇拜谢先生,好看得像是仙子一样,说话轻缓,性子也温柔如水,即使是对扫洒的小丫鬟也是笑着的。

问梅想了想,又觉得,有哪个姑娘不崇拜谢先生呢?

琴棋书画俱通,诗书才华极高,这些姑娘都各有爱好与擅长,却都对谢清先生心服口服。

按理说,姑娘个人的老师,忽然教了其他的小姐,姑娘是不会吃味了,因为姑娘是最爱热闹的,只是面对这么多的姑娘,还有时不时来蹭课的云姑娘和宝姑娘,谢先生会偏爱其他的学生也说不定。

问梅却觉得,谢清先生,应该是最喜欢自家姑娘的。

虽然她家姑娘棋艺比不上迎春姑娘,机变比不上探春姑娘,没有宝姑娘的大气端庄,更没有林姑娘的才情学艺。

在心里毫无顾忌想了一通,问梅茫然起来。

对哦,好像她家姑娘还真没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

琴棋书画针线样样不通,折腾吃食小玩意倒是别具一格。太太总是批评姑娘“偏僻乖张”。

上首,谢先生端坐着,微笑道:“昨日你们交的诗,我看了,也评了一番,黛玉是魁首。”

问梅听着侧头看向紫鹃一脸自豪和“我家姑娘当然是最棒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什么时候能让她也自豪一把呀,她对这也很期待,人家姑娘都拿过第一了,那些小丫鬟都为自己的老大得瑟的不行。

偏偏,姑娘做诗文的才学不太高,对此居然还有种谜之自信。

林姑娘是最有才气的,做得锦绣文章,谢先生也拿着不住夸赞,还以此来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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