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行宫的路上,萧君绾一句话都没说,独自走在最前面,脚步缓慢。
出来和回去,短短两个时辰内,她却判若两人。
连覃佑都不敢吭声了,默默跟在她身后,有些胆怯地看着前面的萧君绾。
“小姐……”红菱鼓起勇气喊道。
萧君绾回过头,看向红菱。
红菱小心翼翼问:“小姐没事吧?”
萧君绾唇角微微扬起:“我能有什么事。”说完继续前行。
他明明认得她,却又不见,和失而复得正好相反的情形,足以让人痛彻心扉。
萧君绾慢慢地走着,一次次蓄了泪,又一次次故作坚强。
她很好,他也很好,正应了那句话,近在眼前,心却相隔千里,如今的他,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吧。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萧君绾自言自语,闭上眼眸,没来及干的泪,顷刻如珠落。
“英姐,小姐伤心成这样,怎么办哪。”
“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是谁?”
“你说是谁。”
“那难不成要帮小姐把人找来,小姐才能好?”
“小姐都找不到的人,你上哪儿找,何况咱们只知其名,不知其人长什么样。”
“这也是,就算知道咱们也没办法把人带进行宫来,我顺宝贝容易,让我带个大活人,不行不行……”
紫英想了想,道:“其实我能猜到那人在哪儿,只是要让小姐见一面,恐怕比登天还难。”
“你知道?”
“他是燕国人,如今小姐今天没认错人的话,说明他应该是在钦城里。”
流云跟随凌浩策马返回钦城,马蹄声疾,主子的马比来时跑得还要快,可见主子有多生气。
“王爷,小姐身边的人应该是祁四皇子。”
“本王知道。”
流云也是无奈,主子如此理智的人,如今会和一个傻子过不去,想必是经年不见,爱得更深,爱之深责之切。
“可是就这样走了,以后再见就不容易了。”
他若是想见她,连祁国的城墙都阻挡不,可她不想见,即使近在咫尺,他也不会走到她面前。
本以为她留在祁宫非她所愿,今日一见,却见她笑靥如花,悉心照顾着别的男子,那人还是祁国的皇子覃佑,何况她之前差点就成了覃佑的王妃!
回到钦城,帅府门前停着数辆装满箱子的马车,凌浩漠不关心,下了马,径直走入府中。
一个将领疾步过来,拱手:“参见王爷。”
“何事?”
“祁国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说是送给王爷的。”
凌浩置若罔闻,移步继续前行。
“启禀王爷,其中有一只老鹰,可是……”将领说着,顿住了。
凌浩驻足,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宇拧得更紧了:“鹰?”
“可是末将接过手没多久,那鹰就死了。”
“祁国真大胆,竟敢送一只将死之鹰给王爷。”流云震惊,又顿时觉得不妙,刚在才东州,凌浩本就因萧君绾而动了怒,起因就是祁国的皇子,如今祁国又来了这一出,怕是要酿成大祸。
凌浩的神色已僵得不能再僵,沉默了良久,没有勃然大怒,
他开口,只是微冷的一句:“两万守军,围东州。”
“末将遵命。”
短短七字,昭示着祁国大祸临头。
流云也不知这算是公怨还是私仇,怪只怪如今的祁国和当初的卫国一样时运不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不该惹的人。
城外的天已经变了色,但风雨未至,泰宏帝带着诸位皇子随当地官员出巡,行宫中的诸妃各自消磨着闲暇时间。
淑贵妃有覃赫和苏胜雪还有覃佳柔陪着,她住的地方倒是热闹,而慧妃的院子就显得格外冷清。
萧君绾多日不见慧妃,猜想慧妃心中一定不悦,毕竟她唯一的儿子还在战场上。
如今萧君绾的情绪已跌落谷底,终日萎靡不振,无心顾及慧妃。
若不是仪妃派人来请萧君绾过去小叙,恐怕她连覃佑住的院落都不会踏出一步。
“丰王这次是要立大功了。”
“也许吧。”萧君绾轻言应道,人走在仪妃身边,心却不在。
“几日不见,怎么郁郁寡欢?”仪妃不解,她从来没见过萧君绾如此。
萧君绾应付道:“只是有些烦心事罢了。”
“你和你姐姐真的很像。”仪妃笑了笑,感叹道,“难得见到愁容,倘若见到,必是愁至深处。”
“我们都是可怜人。”
“可怜,你可知从前多少人羡慕你姐姐。”
萧君绾喟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看见的,不过是表象。”
仪妃看向萧君绾,嘴边不禁浮出了笑意,她终于找到了第二个曲尽欢,如此便可弥补从前的遗憾了。
“若是有空,本宫以为,你可以读读兵法。”仪妃说道,她和曲尽欢是否只差这一点。
萧君绾沉着眸子,一言不发,兵书上写的,她都记在脑子里了,看得再多又如何,皆是纸上谈兵,最多用来下下棋,教覃昭迷惑周国的战略,还是跟他学来的。
于仪妃分开后,萧君绾走在花园里,抬头就看见了走来的慧妃,让她意外的是,慧妃似乎格外高兴。
“娘娘,那份大礼已经送到了。”慧妃身后的丁尚侍说道。
“本宫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那些东西在东州多耽搁了些时日,为的就是能让燕景王‘高兴高兴’,他要‘高兴’了,太子可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