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便瞧见了一片碧色中,唯那抹桃红嫣然,周围都是翠树,映衬着这株桃花美得分明。
比起之前的满园桃华,这株桃花仿若遗世独立,仅此一株,更为悦目,让人不禁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萧默拉过一株花枝轻嗅,芳香浅浅,沁人心脾,心下却有一疑惑:
景王只是让她来赏花的?
萧默只觉越发看不透那人,明明和平王的死有关联,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由着她查案。
明知她是凌天旭的人,不敌视为难也就罢了,怎还出手相助。
上次御药房的局不是他设的,那他为何会出现?
萧默不知,但可以肯定,他不是来杀她的,要除去她轻而易举,岂用景王亲自出面。
就算如此,他仍可能是诬陷父亲的主谋,而他的确架空了燕国的皇权,是她要帮凌天旭对付的人,哪怕仇视有所减轻,也不容她起一丝好感。
“依我看,咱们挨个称称就知道了。”
“没听李大人说吗,只能称一次。”
“你行你先来!”
听见有人争辩,萧默顺着小径往那熙熙攘攘处走去。
前面是一道拱门,上面写着“飞鹤园”三字,里面好像格外热闹。
“张兄是相爷的公子,不如张兄先请?”
“我先就我先。”
萧默不解,这些人到底在尝试什么?竟连相府的公子都来了。
刚走到拱门处,忽然一个内监上前来,躬身道:“见过萧大人,这是给萧大人的。”说着,递上了一副面具。
不是她之前的那个面具,这只是一副普通的遮了鼻眼的白面具,但比起之前那个狰狞的面具耐看多了。
萧默拿过面具,惑然问道:“这是?”
“奴才告退。”内监没有多言,匆匆离去。
萧默更为云里雾里。
戴上面具,走入园中,穿过花圃是一处小院,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看打扮都是出身士族的公子少爷。
虽说这些人出身不低,可落英苑毕竟是皇家御苑,也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之地,他们能来落英苑,定有其因。
“来人,称……称这箱。”
这说话之人的声音颤颤,似很没有底气。
萧默走近,瞧着那些人围着十个大箱子在猜着什么。
周围还有不少侍卫把守。
“这些箱子放在这里是何意?”萧默向身边的人打听。
“你是来晚了的吧,这样大好的机会都能来晚?别指望了,趁早走吧。”那人冷言打发道。
“还有先来后到?”萧默自言自语。
两个侍卫上前,抬着相府公子所指的箱子称了称。
“怎么还重了这么多?”相府公子挠着头,又命侍卫道,“你们再称称这箱。”
“公子,只能称一次。”
“唉。”相府公子垂头丧气,回到人群中。
侍卫又将箱子归位。
萧默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却无人敢果断站出来,大都在那十个箱子前徘徊着,犹豫不决。
“十个箱子,只能称一次,这怎么能找出哪个少了呢?”
听见身边另一人抱怨,萧默又问道:“这些箱子藏着什么玄机吗?”
“这十个箱子里都装了百锭金子,一锭金子重一两,但其中一箱里的金子只有九钱,让咱们只称一次就找出是哪箱。”
萧默闻言微微皱眉,这不像是什么玄机,倒像是有人故意设了一个难题,而这些人在此争先恐后,就是为了解开这个题。
十箱,这可是黄金千两!
用千两黄金来出一道题,萧默不得不佩服出题之人的阔绰。
刚才那个相府公子连带木箱一起称了,还能不重出那么多?之后又有人将金子取出再称,可还是没有猜中。
之后再无人敢上前尝试,这些人也有聪明的,知道若自己猜错,等于白白便宜了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只需记住前面哪些不是,那剩下的那个就是了。
显然谁都不愿给他人搭桥铺路。
周围都是窃窃私语声,没有人再站出来。
看了许久,萧默这才从人群中走出,言道:“让我试试。”
“你能行?”有人狐疑。
周围不断投来了怀疑甚至是鄙夷的目光,今日来的多是朝廷重臣之子,而萧默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来头,难怪会被轻视。
萧默没有理会身后的公子少爷们,吩咐侍卫从第一个箱子里取出一锭金子,从第二个箱子里取出两锭,第三个里取出三锭,依次从十个箱子里取出相应数量的黄金,合在一起称量。
取出的黄金一共是五十五锭,共重五十四两五钱。
萧默不动声色地走到第五箱黄金前,指着那箱黄金言道:“就是这箱。”
身后那群人看明白了的惊叹,没看懂的仍旧一头雾水。
五十五锭金子,当重五十五两,缺了五钱,若每锭缺一钱,则共有五锭金子有缺,很显然是第五箱。
前面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掌声,萧默看着那走出来的老头,有些面熟。
“萧大人果然睿智。”那人赞道。
萧默打量了一会儿,认出他好像是景王府的那位官居四品的“管家”,这么说设下这难题的是景王。
景王让她来此,打的主意是让她和这群少爷一同较量?
“萧大人不会不记得了奴才了吧?”
“原来是李管家。”萧默勾了勾唇角,上次给凌天旭下马威的时候,也不见他这般客气,四品命官竟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