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今天明着训斥他,但暗里却露出怀疑姬冲霄的心思,仅这一点,他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朝臣之争,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咬死’对方之前,就只能压压威风,互相较劲而已,今天他意外猜度上意,已收获颇丰。
定性石放在姬云眉心,微弱的光芒立刻亮了起来,等到光芒漫过一个角,却再也寸步难进,片刻之后,光芒散去,已经测验完毕。
“这…”闻弦歌脸色尴尬,但这张比拐弯城墙还厚的老脸,曾不知何为‘尴尬’二字,表现出来的尴尬,心中怕是在得意大笑。
“大胆闻弦歌!今日你言辞凿凿,认定陵亲王盗取圣意丹,如今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说?”皇帝忽然风向大变,厉喝一声。
厅中刹那间一片死寂,天威难测,君无定性,越是老奸巨猾的君王,就越喜怒无常。
但对皇帝性格熟悉的闻弦歌早就猜到了,皇帝事后肯定会给陵王面子,这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大棒加红枣,到手休想跑,这不,果然来了!
“臣知罪!”闻弦歌忙躬身,随即又吞吞吐吐开口,“万一…万一陵王的手下取得此丹,却并未让姬云服用,而是暂时藏……”
“够了!”皇帝声音冰冷,“你儿子将圣意丹的消息传出去,难道你要朕将这满朝文武所有大臣都检查个遍?罢了还要抄家搜查不成?”
“臣万死!”闻弦歌慌忙跪下,心中却已经在盘算,如何借用皇帝不信任姬冲霄这一点大做文章,拉拢一些跟随姬冲霄的党派。
姬云心中暗赞键盘之余,却在寻思:皇帝以前就算对父亲不信任,却也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如今却当着众朝臣之面,仅凭一面之词就检验我的资质,他此举究竟是敲山震虎,提点父亲老实点呢还是真的想对父亲不利?
陵王戎马一生,本就功高震主,否则也不会享‘半朝銮驾’之尊,尤其姬冲霄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更是极其强大,是以皇帝的每一点动作,都要谨慎研究。
“皇帝应该不会对父亲不利,他若真的想对父亲不利,必然要等到有十成十的把握的时候才敢,看来这次是想敲山震虎,借此事立威,震慑父亲,真正可恶至极!”
姬云心中暗恨,他可以忍受别人的侮辱讽刺,但决不允许别人侮辱父母。
闻弦歌昨日今朝连番所为,早已触动了姬云的逆鳞。
“好了,此事交由刑部严加查察!”皇帝随意摆摆手,这才看向下面站着的几十个新生。
“格物致知院乃是朝廷培养人才的重地,希望你们能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充实自己头脑,日后为朝廷做出更多贡献!凡有重大发明者,一律封爵!”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又道:“而且此次朕还会让老七老八他们也进入格物致知院学习,凡皇子已得郡王爵位者,若学业不突出者,罢爵,其他人可得此爵位!”
“嘶…皇上不可!”众朝臣大吃一惊,自古以来,只有皇室成员才可封郡王之爵位,外姓绝无此理。
“爵位不过是朝廷赐予的封地及俸禄大小多少罢了,众卿家不必惊慌!我大乾朝求贤若渴,爵位是留给有才之士的,不是留给皇亲国戚的!现‘仅皇室子弟可封郡王爵位’之陋习,朕要在下次祭天大典上废除!”
乾元大帝言语间自有一股睥睨之气,姬云也知道,皇帝本身修为极深,手段通天,神鬼难测,而且民间风言其资质乃是天命之子,是以他才能得到天眷,建立王朝。
“一年之后,格物院和致知院考校成绩,若胜出者,朕可赐胜出学院之学员每人一片化龙鳞!”
“嘶…化龙鳞!”
所人有倒吸一口凉气,化龙鳞唯有修炼化龙诀之人方可凝聚而出,一片龙鳞中就蕴含着大量的元气,尤其像皇上这等未知境界的强大之人,一片化龙鳞足以让这些少年们吸收多年甚至有可能是一生,修为大增!
“尔等当勤奋努力,当以令兄长、令尊等为榜样,切莫辜负朕之厚望!”皇帝见众人反应,颇为满意,脸上露出笑容。
这一批学员有一大半是朝臣家中最小的一个,也往往是最不成器的一个,民间对达官显贵之子有种说法,便是大不纨绔,小不成人,意思就是说,凡是达官显贵之家,老大因为要世袭爵位或者家业,往往是人才,而幼子便是那种混吃等死的纨绔。
虽是民间杂说,但却也八.九不离十,事实上以往朝臣之子或者皇子进入格物致知院,也只不过求学一月就离开,他们忙着修炼,忙着建功立业,哪有闲心钻研这些奇巧淫技,真理学说一类的?
“皇上,臣有话说!”就在这时,一金冠少年站出队列,却是闻弦歌幼子闻悔。
“哦?闻悔,你有何事?”
闻悔似有些胆怯,但终于还是大声说出来:“皇上,此事不公!”
“哦?却是为何?”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闻悔。
“陵王爷之子姬云,资质乃是愚夫,有他这种蠢材在格物院,不用最后考核,格物院已然输了!”
“放肆!”皇帝轻喝一声,微微一顿,复又一笑,“没错,资质确因武学领悟力决定,格物院研究之物,大多也要依靠武学修为,但并非所有东西都需武学修为才可研究!”
皇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慧,才是最重要的!姬云修炼资质虽低,然智慧却不比你们任何一个差,你们不可小视于他,更不可因此对他有怨怼之心,尔等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