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牌毫不在意,肃着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俊脸,说:“我现在是苏联驻华夏c城总领事馆的副领事。何少,跟我说话,你最好客气点儿。”
大使馆的人本来就有间谍功能,任何一个使馆都不例外,这是各国之间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何之初凉薄地笑了一下,“这么快,彼得先生就有授权书了?贵国的任命真是跟儿戏一般。”
“彼此彼此。”远东王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确实是彼此彼此。”何之初往后靠在座椅上,伸直了长腿,“你也别自作多情。念之救了你,并不是因为你,你别打错了算盘。”
“这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她用生命救了我,我要亲眼看着她康复。”远东王牌说得理所当然,“我要对她的健康负责任。”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位自信满满的远东王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吧,我拭目以待!看她如何拒绝你!”
“你笑什么?她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远东王牌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冷地瞥他一眼,一副不愿与他为伍的样子。
何之初用手背抹了把脸,借着这阵大笑,掩盖自己的泪意。
他不想再流一滴泪,他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在今天晚上流尽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特护病房里推门出来,皱着眉头说:“你们声音小点,专家马上就要到了,不要打搅里面的人做手术。”
何之初和远东王牌一起闭嘴,俨俨然如河蚌。
这医生离开特护病房,要去迎接来自大名鼎鼎的秦氏医院的心外科专家。
他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个样貌普通的瘦高男人走上前来,“赵医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他手里拿着一支怀表,伸到这医生面前。
这个医生正是姓赵,他一点都没怀疑,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样貌普通的瘦高男人正是路近。
面前的赵医生已经被他催眠,听着他的指令,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路近跟在他后面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淡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淡绿色手术帽的医生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
进入特护病房,他冷冷地下命令,“人都到齐了吗?马上开始手术!”
“……请问您是谁?”特护病房里这时只有几个护士和两名医生,还有一个医生刚刚已经出去了,这个进来的医生明显不是刚才出去的赵医生,他更高,气势更强大。
“我是病人家属请来的医生,赶快手术!出了差错由我负责!”
见这人拍着胸脯保证,而且还能拿出来自己的行医执照,和对方家属签名的各种保证书,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开始了手术。
特护病房的大门被严密关闭,门口的红灯变成了“手术中”。
等在外面的何之初和远东王牌微微一怔,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再拖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从z城来h城的路上,一辆载着秦氏私立医院最好心外科专家的面包车突然刹车,因为前面一辆载着满车橘子的小皮卡后档突然松开,无数橘子从车里掉落在马路上。
前面的车纷纷摁着喇叭避让,不小心好几辆车追尾了,前面的路乱成一团,很快交警也来了,处理车祸纠纷。
这辆面包车上的人急得不行,但是却寸步难行。
……
一个小时之后,h城西营医院心脏科的医生护士们亲眼目睹了一台绝对可以堪称“完美”的心外科手术。
那个病人家属请来的专家医生简直是神乎其技,一双手比电脑操纵的伽马刀还要精确。
从他取出病人的心脏,找出所有嵌入的弹片,到天衣无缝的缝合技术,每一刀都恰到好处,病人居然都不需要输血。
最后他甚至还给病人的背部做了一个小小的美容手术,将她被碎弹片炸得千疮百孔的背部完美复原。
“好了,推她去加护病房严密观察。今天晚上能熬过去,她就基本上能够存活了。”这医生很有范儿,交代完了这句话,马上就离开手术室。
手术室的“手术中”红灯倏然熄灭,大门打开。
何之初和远东王牌一起站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医生看了他们一眼,说:“病人今天晚上的情况至关重要,无关人等,不能靠近病人的病房半步。”
何之初眯了眯眼,缓缓地说:“放心,今晚不会有别人接近她的病床。”
远东王牌也说:“我会带着枪守在她病床前,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那医生戴着口罩,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当他看见远东王牌的时候,异常仇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很快收回视线,迅速转身离开。
后面的医生护士推着顾念之出来,对外面等着的何之初说:“何先生,病人的手术做完了,非常完美。那位医生说,今天晚上放加护病房就可以。今天晚上能熬过去,基本上就能够存活了。”
何之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是汗水。
那位远东王牌迅速说:“我来看护她。”
顾念之被推到单独的加护病房里,远东王牌守在屋里,何之初守在门外,还有特别看护坐在仪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