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另一边的出口,霍绍恒已经拎着受伤的温守忆跑远了。
莱因茨只好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放弃了第二个黑衣人带着顾念之逃走的另一个方向。
停车场里这边巨大的爆炸声盖过了剧场大厅的喧嚣,总是来迟一步的纽约警察终于来了。
还好,警察虽然有时迟到,但警察永不缺席。
洛勒看着自己的人躺了一地,身后的豪华防弹专车车顶凹出一个大坑,不由狠狠地也踹了一脚车身。
嘀——!
刚才没人从天而降砸出个坑的自动报警声没响,这会子他踹了一脚,那车的自动报警倒是狂嘀起来。
纽约警察包围了停车场,看见的只是洛勒一个人抱头躲在一辆豪车车门下面,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周围全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很多车起火燃耗,爆炸的痕迹到处都是,停车场的钢筋横梁屋顶都快塌了。
“快把人带回警局审讯!这里留给消防车!”
纽约警察从来不立危墙之下,见状立刻带走了现场唯一活着的人洛勒,并且将还在继续燃烧的停车场让给消防队灭火。
洛勒只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说自己被袭击,要求找律师。
纽约警察都对洛勒不陌生,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发表“完美基因”的演说,让洛勒集团的股价一下子从不到一百,飙升到两千的“股神”洛勒!
因此他们对他很客气,也不觉得这里的事是洛勒做的,都相信是有人要暗杀洛勒先生。
洛勒暂时不敢说出是苏联克格勃做的,一来他不想引起外交纠纷,真的激怒苏联克格勃,就算他是世界级的财阀也是吃不消的。
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绝对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二来他自己也是有猫腻的,并不想让警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从而引火烧身。
所以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并不知道是谁害他。
等他的律师来了之后,一个精心编好的故事出炉了。
这个故事里,没有莱因茨,没有顾念之,也没有两个“苏联克格勃”和被他们掳走的温守忆。
只有两个丧心病狂的“黑衣人”,不仅炸毁了停车场,还杀了洛勒的所有保镖,本来想掳走洛勒勒索巨额财产,但是“英明神武”的警方“迅速赶到现场”,从水深火热中救出了洛勒。
……
顾念之盘腿坐在纽约郊区一座大宅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路远给她做的芒果西米露,一边看着电视上采访洛勒的律师。
听着律师精心编纂的故事,扯了扯嘴角,不屑地说:“你就编吧,咋不说有外星人要抓你去做研究呢?切,到底还是心虚!”
路近坐在她旁边给她检查身体,身边各种仪器都显示她身体状况正常。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小时,顾念之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擦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顾念之的头,好像她是易碎的薄胎精致瓷器。
顾念之笑嘻嘻地扭头看他,把自己的芒果西米露递过去,“爸,要吃吗?很好吃呢!”
“喜欢吗?我让路老大再去给你做一碗?”路近笑眯眯地说,将芒果西米露推了回去,“你爱吃就多吃点。”
顾念之点了点头,给自己舀了一大口芒果,将嘴塞得满满地,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明亮的月牙。
路远和霍绍恒走进客厅。
霍绍恒一头的汗,穿着浅灰色t恤,迷彩运动裤,刚从健身房健身出来。
路远一身白色家居服,温文尔雅的像是刚刚从树林里散步回来。
两人在顾念之和路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也看了一会儿电视。
顾念之笑着说:“完了,你们太会隐蔽了,现在他们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那这场戏岂不是白做了?
霍绍恒看了路近一眼,淡笑着说:“温守忆呢?她的状况怎么样了?”
路近臭着脸,硬邦邦的说:“……没死。”
只是没死而已,但是活罪难逃。
要不是要留着温守忆给顾念之做挡箭牌,路近早把她切成一片片做实验了!
顾念之放下手里的芒果西米露白瓷小碗,气鼓鼓地说:“可不能轻易饶过她!你们知道吗,在那边的阿尔卑斯山,把我追杀得九死一生的山口爱子,就是她!”
“借住冯家的手,给我下药的人,也是她!”
霍绍恒和路远、路近当时都听见了洛勒说的话,知道顾念之身份暴露是温守忆告密。
但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霍绍恒这样沉着镇定的人,此时也不由变了脸色:“山口姐妹都是温守忆假扮的?!”
“这还能有假?”顾念之给他分析,“当初给我下药的事,还只是我们的推测,但是后来在阿尔卑斯山我被追杀的时候遇到莱因茨,就只有‘山口爱子’知道!”
“当时温守忆明明被何少赶回‘老家’了。”顾念之摊了摊手,“那时候何少确实说不出真相,就算说出来,我多半也是不会信的。”
谁会知道平行空间真的存在呢?
结果不仅存在,而且她根本就是从对面来的。
顾念之揉了揉自己的头,失忆这个东西真是一把双刃剑。
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霍绍恒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温守忆那时候其实又偷偷从‘老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