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见肖将军都跟着去了,知道是自己无法阻拦的,只好对陈列说:“那我们去找路教授,你一定要帮你表姐好好说情啊!”
陈列倒是觉得肖夜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陈院长作为母亲,心疼女儿,说句酸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念之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放在心上的。
路教授生气,大概是因为他这个级别的人,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人际关系方面的糟心事。
就算陈列自己都清楚,不管是上司、下属,还是亲戚朋友,大家都对他礼貌有加,得罪谁也不会得罪他。
他的脾气当然见涨,除了霍绍恒,谁的账都不买的。
现在当然多了一个路近。
这人别说冲他发火,就算一天照三顿饭打他,他都不会有怨言,只要能留在路近身边学点技术和知识。
他开着车带陈院长来到宋锦宁说的地址。
在楼下的时候,他先个顾念之打了个电话,让她有个准备。
顾念之接到电话,挑了挑眉,来到路近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说:“爸,陈院长来了,她跟陈列一起来的。”
路近正在电脑上做手术计划,闻言头也不回地说:“来了就来了,难道还要八抬大轿下去迎接?——让他们等着,我这里手术计划还没做完,不想半途而废。”
顾念之笑着点点头,知道路近就是嘴硬心软。
该做的事一件不落都做了,话却说得难听,让受帮助的人想感激都感激不起来。
所以不然怎么被诊断为“人际关系障碍症”重度患者呢?
就是生活中那种因为不会说话,做了最多的事却依然吃力不讨好的人。
不过现在有她在,她不会让路近再落入那种状况的。
顾念之轻轻关上路近的房门,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就听见了门铃声响。
因为有陈列,陈院长进来的很容易。
不然在小区门口就被拦下了。
顾念之打开房门,笑着对陈列点点头,“陈哥来了,快请进。”
陈院长见顾念之对她不闻不问,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可现在她是来求人的,只得低下头,讪讪地说:“顾小姐,昨晚对不住了,是我……”
顾念之打断她的话,微笑着说:“陈院长是吧?您也请进。”
带着陈院长和陈列进了客厅,顾念之给他们端来一杯清茶和一杯清水,放在两人面前。
陈列习惯喝清水,陈院长的话,这个年纪的人,上一杯清茶总是不会错的。
陈院长坐在陈列身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轻轻踹了陈列一脚。
陈列会意,笑着帮说好话:“念之啊,昨晚真的是陈院长不对,她是我姑母,平时做事一板一眼,不怎么会说话,得罪了路伯父,是我们的错,我姑母是专程来道歉的。”
顾念之看见陈列跟着来,就明白了。
肖家人应该是这个时候才真正相信路近的本事比陈列好。
因为陈列这个路近的大粉头子肯定是不遗余力到处安利路近的“神迹”。
自从上一次将那个在病床上躺了六年的植物人救醒之后,陈列就对路近推崇备至,恨不得做他的助手。
顾念之和霍绍恒他们也没有阻止。
因为路近有这个本事,他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陈院长虽然心里不虞,可是想到自从苏醒过来就郁郁寡欢的女儿,立刻心软了,放低了姿态,对顾念之陪笑着说:“顾小姐,昨天我的态度确实不好,惹恼了顾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是专程来向你,和路教授道歉的。希望你们能看在我们家小夜几乎瘫痪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
顾念之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个陈院长到这个时候了说话还是夹枪带棒的。
道歉也是拉着肖夜的伤势做幌子。
大概如果不是路近真的能治伤,陈院长的这个道歉是永远不会出炉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顾念之能够理解,但是不想从众。
她微点了一下头,说:“陈院长不用向我道歉。肖夜小姐确实用生命保护我,这一点无可厚非,我记得肖夜小姐为我做的事,永远不会忘记。”
这一点说到陈院长心里去了,她忙不迭地点头,跟找到知己一样跟顾念之说:“顾小姐这话说得公道!”
“可是我们家小夜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和她同样脑子一根筋的父亲,已经拿着勋章和证书去找组织认错了!”
“她说她没有保护好顾小姐,是任务失败,是顾小姐保护她……可是她真的被人打了十枪啊!”
陈院长说着就哭了起来。
既委屈,又难过,还有一点心有不甘的哭。
顾念之惊讶极了,“……拿着勋章和证书去找组织认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看向了陈列,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院长现在哭起来了,大概是没有什么心情跟她说话了。
陈列苦笑道:“就是刚才啊,肖夜说她没保护好你,其实是任务失败,她不配得到那些荣誉……”
顾念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抱着胳膊走来走去,有些激动地说:“肖夜姐怎么能这样呢?”
“哪怕她是因为军部的任务而保护我,可是作为被保护的对象,我怎么可能把肖夜姐的保护当做是理所当然?!”
“在生与死的关头,像肖夜姐那样用自己的生命挡在我面前保护我,已经足够匹配军部给她的任何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