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睡得很好。儿子今日都没有练武。”
刘氏怜爱的说:“错过一日两日的有什么要紧?我儿读书辛苦,可要顾惜身子。”
贾瑚安慰了母亲一番,让她放心。问了母亲的起居,得知并无大事,又问了贾瑛。
贾瑛此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脸上不再一团孩气,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和原著里的探春是一个性子,比探春多了一份尊贵和娇气,也比她多了一份宽和。自她七岁后,和贾瑚见得便少了,一个出孝后她在京城,贾瑚在金陵,非年节不得见,一个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刘氏也很少再让俩个人单独相处。
见贾瑚问话,她有些拘谨的站起来回话。
贾瑚有些心疼,忙让她坐下,捡了些趣事,同她两个说笑,密切注意妹妹的神情,很快,两人之间有些生疏的气氛一扫而光,变得亲密起来。
贾琏有些坐不住了,盖因贾瑚说着说着,问起了他启蒙的事,“母亲,琏儿也大了,父亲可有说为琏儿请先生?”
贾琏听到请先生,就撅起嘴,闹道:“哥哥,我不要先生!”
“胡闹!”刘氏见贾瑚脸黑了,便先呵斥道,“你如今多大了,还只知道玩乐,你哥哥三岁可就启蒙了。”
贾琏不乐意了,噌噌地跑到贾瑚那里,抓住他的手,扭麻花似的撒娇:“哥哥。”
没想到这回贾琏搬错了救兵。
刘氏知道大儿子是个最注重学业的,单看他幼时就能坐得住性子,一天到晚都在埋首于枯燥的典籍就知道。因此,一见他脸黑,刘氏就想起贾琏才刚能说话,贾瑚就寄信过来说该给他启蒙了的事,恐他生气,便抢在他面前呵斥了贾琏。
刘氏护着贾琏,倒不是因为偏爱幼子,前车之鉴还在。只是,贾瑚是个坐得住的,贾琏却不一样。贾琏生性活泼,荣府的小花园没少被他祸害,可以说,刘氏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活泼,贾瑛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疯。
出乎刘氏意料的是,贾瑚并没有急着教训贾琏。
他把四岁的贾琏抱在怀里,问道:“琏儿为何不愿读书?”
事实上,贾瑚其实不太了解正常的古代儿童该几岁启蒙,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正常情况。各家的情况又不一样,几位好友都是书香世家,没有参考意义。刚才忍不住脸黑,只是贾瑚一时想到《红楼梦》里那个不学无术的贾琏。
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养在刘氏膝下的贾琏,当然不可能被故意养废,因着贾琏是次子,日后也是要分出去,恐怕还要更严苛些。
贾琏不太习惯的扭了扭身子。他经常听刘氏念贾瑚的来信,因此对这个过年时才见到的哥哥并不陌生,也很亲近,不过,到底更习惯贾赦和刘氏的怀抱。
贾琏觉得怀抱舒服了些,才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要先生,有了先生,我就不能陪姐姐玩了!”
贾瑛‘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方才她一直没出声,此言一出,她便走到贾瑚面前,捏了捏贾琏的胖脸,问道:“琏儿,是你陪我玩呀,还是我陪你玩?”
贾瑚见状,揽着她在旁边坐下,道:“自家兄妹,没那么多规矩。”
贾瑛一笑,依赖地靠在哥哥身上,小声打趣贾琏,只把贾琏羞得,在哥哥怀里动来动去。
刘氏见状摇头,却也没有阻止,只起身去了外头,言道:“这时候,怕是管事媳妇们来回话了,我去外厅,你们几个说会儿话。瑛儿,你也不必过来,今儿的功课也免了吧。”贾瑚忙应诺,说会照顾这两个。
三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贾瑚有心冷一冷贾琏,便只和贾瑛说,问了些妹妹的起居,又过问了女儿家的学业。
贾瑛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一说了,末了还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情态,娇气地抱怨道:“哥哥,嬷嬷说我大了。大了真不舒服,今天早上肚子又好痛。”
贾瑚一怔,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想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可没少被名义上的女朋友,实际上的闺蜜指使去买小面包,因此,对这种相当隐晦的说法,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他难得有些脸红,想了想很久以前的闺蜜,不确定的说:“喝了红糖水,也许会更好?”
现代的女孩说这个尚且不太好意思,古代深闺里的姑娘家更别提了。贾瑛只是下意思的向哥哥抱怨一下肚子疼,原因只很隐晦的说是‘大了’,完全没想到哥哥居然知道这个!
反应过来之后,贾瑛一时羞愤欲死,只觉得没脸见人了,就要跑出去。贾瑚连忙拉住她,连连给她赔不是:“妹妹,是哥哥不对,知道也不应该说出来……”
贾瑛急的跺脚,“哥哥你在说什么!”再不理他,跑回自己房间,好一阵都不理人。
她每每看到贾瑚,就想起这件事,每每想起这件事,就窘迫的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结果就是,此后几天,贾瑛见到贾瑚就绕道走。倒是刘氏,从贾琏口中问出这件事,笑的前仰后合,肚皮都快笑破了,当然,是背着贾瑛,不然,贾瑛也不理她了。
贾瑛跑开了,贾瑚也傻眼了,和怀里的小贾琏大眼瞪小眼。他心里暗暗叫苦,都多少年了,他没再哄过小女孩,这可怎么搞。
这时,贾琏的两只小手糊了他一脸,尖声说:“哥哥,你把姐姐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