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政走的稳健,贾赦自顾招呼客人而去,但还没走几步,便听得啪嗒一声,传来玉落的声响。
贾赦脚步一顿,看着几乎快碎成齑粉的玉佩,眼睛瞪得咕噜圆,但耳边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他急急的催促小厮,将碎屑打扫干净。
大喜日子碎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哥几个给个面子,赶明儿醉仙楼一聚。”在身边的都是相熟的年轻人,贾赦勾肩搭背的揽过众人中的领头羊侯孝康,对着人道了一句。
侯孝康笑着踹了一脚贾赦:“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毛里毛躁的。”
众人闻言不由跟着哄笑,“咱兄弟间还说这个?”
贾赦跟着笑笑,“是我想左了,该打该打。”将此事揭过,拉着许久不见的酒肉朋友们问起京城的近况。
虽在守孝时,时不时有人递消息进来。可那消息多与朝局有关,他关不关心,其实结果都一样。
对于荣国府,对于贾家,对于他们这些曾经的太子1党而言,在当今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别在帝皇面前耍存在感,总会富贵无忧。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封侯拜相,凭借实力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任何兴趣!
没办法,就是很骄傲着自己会投胎。如今守父祖遗命,乖乖的做个守成的家主。
所以,贾赦很开心的问起古董圈近日有没有出土什么好东西,梨园有没有新排的戏曲,西边来的好马能否赌一场以及小伙伴们有没有见过他新上任的妹夫在青楼楚倌逢场作戏半推半就的寻花问柳啊?
刚接到新娘,正跨马准备回家的新郎朝天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引得接亲之人齐齐发出善意的笑声。
贾铮脸上也挂着笑意,目送新郎官离开后便干脆利落转身回府,准备换套衣服,接待贾家的宾客,但还未走几步,便感觉到掌心炙热一片。
避开了道喜的人群,贾铮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内的藤条惬意的舒展开两片藤叶,嘴角抽了抽,“你不会吸收了贾赦的玉佩吧?”
小鸟迎风摇晃着枝叶。
贾铮板着脸教育:“眼下我们两眼摸黑,什么情况都不知,你肆意妄为会带来灾祸,懂吗?”
似被教训的知错,小鸟耷拉下叶子,默默道:“可是我没能量了,就没有战斗力,没了战斗力,我没有安全感。”
贾铮无言,只得再三道:“我会为你寻玉佩。但在我未考虑好之前,别随意妄为,否则日后欠贾家的就越多。”
他对红楼没多大兴趣,也不会抱着有色眼镜去界定贾家众人。但眼下不管如何,他都是占据了贾政的身份,享受着荣国府二爷带来的好处。
只好努力做到一码归一码。
小鸟乖乖点点头,用意念小声哼哼着:“记得玉佩质量要好一点的!”
日后贾赦得知自己为何会成为粉碎玉佩小能手的缘由,气得吐血后又忍不住洋洋得意,大赞小鸟有眼光。
他自幼跟着老国公夫人长大,那是被人当心肝宝贝的一样宠溺到大,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他赦小祖宗先挑选着,连开府国公都乐呵着逗大孙子开心,自居二位。打小与他有关的都全部是珍品,连房中摆设都非百年以下不要,就更别提要挂在腰间,没准还会进行攀比的玉佩挂坠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如今得到了小鸟的保证,贾铮无奈叹口气,换衣前去招待宾客。待贾家宴会结束后,又忙不迭的拉着有些醉醺醺的贾赦去林家。
成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晚上。
作为新娘娘家人,理所当然的被迎到了上座。相比贾家宾客来的都是四王八公年轻一辈的继承人或者俊才,后院往来的俱是诰命在身的夫人。这林家倒是清贵了些,入目所视的亲朋好友都透着一股书生意气,甚至有些……贾铮扫了扫角落里的几座,不是他挑刺儿,是对方议论声过重,导致他隔着十几米远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方赞扬林如海有情有义,顶着当今对勋贵的漠视,遵守诺言,娶贾敏为妻,与贾家联姻。
另一方讽刺林如海乃是趋炎附会之辈,想借着贾家的能耐让林家快速重返上流阶层。毕竟贾家虽无能人,但贾代善总归有救驾之恩,且上皇老当益壮。这救驾之恩施恩不到贾代善儿子身上,那么半子也可。
贾铮闻言,轻轻转了转酒杯,笑了笑,毕竟谁也不是人民币,需人见人爱。
不过多听些八卦也有助与他快速了解贾家的处境。
但还没等他耳朵竖起来,肩膀便被啪的敲了一下,贾铮转眸看一副嫁女儿的贾赦。
贾赦拍拍贾铮的肩膀,示意他跟众人喝酒,边凑在耳畔,小声嘀咕道:“你这蠢货,咋一点都不机灵呢。这坐上……咯……都是林如海的师门,看起来就长得学问不错的样子,特别是那白花花胡子的老头,我……”
贾赦眼睛眯了眯,手指指:“我记得他好像是什么山长,打手心可疼了。”
林如海幼年丧父,又族中长辈出了五服,今日前来当长辈的乃是他师傅-当代大儒,莲花书院山长张卓。
贾铮讪讪的笑了笑,拉回贾赦乱舞的双手,对众人告罪:“大哥欣喜小妹有好归宿,开心坏了,一时孟浪,还望诸位见谅。我自罚三杯。”
白花花胡子的遭老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贾铮”。毕竟为爱徒的婚事,他也是调查过贾家的。荣国府当家夫妇偏爱幼子贾政几乎是朝臣间都知晓的事情。但贾政虽得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