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门被毫不留情的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少年一脸呆滞的看着屋子里面的人,好半晌才扭动脖子冲着李老爷说道——
“舅舅。”
他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在看到屋子里的人时,惊喜的叫出了声:“师父,你们怎么在这里?”
连云的目光紧锁在红衣少年身上,此人此刻脸上一脸的紧迫和后怕,似乎是做了什么错事,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李老爷沉声说道:“你还不赶快进来!今天是你姐姐招夫婿的日子,你尽知道在外面玩,等你娘来接你,看我不告你的状!”
“不要啊!”红衣少年凄厉的吼了一声嗓子,顾不得屋子里还有旁人,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李老爷跟前。“舅舅你最疼我了,其实我这次出去只是想给姐姐带一个礼物回来的,你不能告我的状!”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被手绢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对琉璃黄的镯子。
“这是!”李老爷瞧见这个东西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他好歹知道这里还有仲华等人,压下脸上的惊诧之意,他语气勉强的对仲华等人说道:“实在抱歉,小女的婚事我们稍后再谈。”
仲华的目光不在意的从那对镯子上移开,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好的,我的意思李老爷想必已经清楚了,为了贵府李姑娘的幸福,还请您多思虑一番。”
这句话让李老爷皱起了眉,但他余光在看到那对镯子的时候还是点下了头:“我会考虑的。”他说道,声音满是慎重。
回到李老爷给众人安排的屋子里面,路盛垣代替连云问出了师止川这些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原来他跟在连云的身后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乞丐,就把人送破庙里去了,在回去找连云的路上遇见了那个红衣少年,顺手帮了人一把。
“他那时候正在被人追,我就带着他跑开了,多亏这些师父的教导,要不然我还跑不掉的。”师止川挠挠头。
“我听他说他刚刚办完了一件案子,那个镯子就是事主送给他的礼物。”
“哦?”路盛垣挑眉。
师止川整理了一下思绪,将红衣少年,也就是尉迟珩的话复述出来:“住在龙凤镇的镇南的张家祖上是曾做过将军的,当年曾被赐下了一块珍贵的石料,后来张家请人把石料做成了一对镯子,当做家传之物一代代传了下去。”
话说道这里众人也明白,刚刚那镯子就是张家家传之物了,尉迟珩能有让人奉上家传宝物的能耐,可见他不是一般的人。
“传到这代的时候由张家的主母拿着,不过一日这对镯子却不见了,张家的主母请尉迟帮忙,她怀疑是自己的小叔子将镯子偷出去了,请他查出证据来,所奉谢礼就是那对被偷了的镯子。”
“听你这么说,看来是这位‘尉迟’已经结案了?”路盛垣问道。
“恩,”师止川点头,“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被那人的妻子雇来的打手报复,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这个案子。”
“那可真是少年气的称赞。
另一边李老爷从尉迟珩的手里接过镯子,他慎重的盯着此物看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这东西你怎可轻易的要过来?你可还记得那些规矩?”
尉迟珩满不在乎,他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纵使如今天下已经忘记了曾经誉满江湖的尉迟,但迟早会因为他再次记住的。
“我不在乎那些规矩,我这样做不光是因为我想要而已,而是有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交易这回事,他们觉得这样更有保障,更安心一点。”尉迟珩耸肩,“我会让天下人想起‘尉迟’的,当年圣上亲自赐‘布衣神探’之名,这么多年的,是该让它重新回到所有人眼前。”
说到这里,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最近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挑战了不少门派或是武馆,但下手从不留情一向不留活口,我这次出来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的。”
李老爷闻言眉头紧锁,尉迟一家早年在江湖和朝廷中都是有名的查案高手,每代子嗣之中都有天赋极高的孩子,曾因为破获一件大案而被赐下‘布衣神探’的名号,却因此树大招风,在尉迟珩爷爷的那一代被人设计,从此归隐江湖立下了此后子孙不在查案破案的规矩。
尉迟珩父亲那代还好,听从规矩一生未碰一件案子,但他死后他的儿子尉迟珩却不是个安分的人,甚至是把振兴尉迟家作为了自己的目标!
李老爷叹了一口气,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侄子意气风发的神情,明白对于这样性子的尉迟珩,恐怕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哦,还有,”尉迟珩转过头忽然说道,“今天那个脸冷得像是块冰的人是姐姐选中的人吗?”
李老爷点点头。
尉迟珩有些麻烦的挠了一下头,最后还是说道:“我觉得他好像不是一般人,听那个叫师止川的话,他师父可能不是姐姐的好归宿。”说完这些话之后少年有些心虚的看着李老爷,毕竟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得自己舅舅和姐姐喜欢。
李老爷:“......”他就知道,每次家里来了这小子,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对于可怜的李老爷和李姑娘来说,这大体可以解释为,煮熟了的上门女婿又跑了吧,问题还是他们不敢去追。
“麻烦的江湖人!”李老爷愤愤的说道,瞪了一眼自己的侄子。
尉迟珩摸了把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