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那帮小混混有不服气瞪眼的,有咬着嘴唇骂娘的,但就是没有人敢实打实的往上凑,现在的“小社会”比我们那会儿要精的多,大部分只是打嘴炮,实际上动手的没几个,一方面是因为法律在逐步健全,另外一方面就是血性在悄悄流逝。
当然如果有人敢带头扛锅,那就另当别论,生慌子干仗没套路,完全是奔着弄死你来的,所以对于大部分混出头的痞子来说,同级别甚至高出一截的战犯一点都不可怕,怕就是怕这类四六不懂的小年轻。
孟召乐和阿候一人攥把手枪,指向周围,生怕有不怕死的小伙突然暴起,我朝着小佛爷低声道:“走吧,哥。”
整条街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明晃晃的刀片在路灯底下泛着光,加上我们刚把人家的二把手给逼的吞枪自杀,要说心里丁点不哆嗦,那纯粹是吹牛逼,我的手心里、后背全都是虚汗。
我们四个艰难的从人潮中蹚出来一条道,快速来到停车场,孟召乐直接拽开车门,我和小佛爷、阿候则脚步敏捷的蹿进车内,孟召乐两手颤抖的很厉害的发动着车子,挂挡,倒车,接着一脚油门“昂”的一声蹿上街头。
街边那帮小混混始终没有散去,一个个横眉冷对的盯着我们,隔着车窗玻璃可以看到那些小家伙的脸上究竟是有多不服气,本来二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我们生生开了十多分钟的车,才离开那条街。
刚驶出街口,孟召乐油门直接干到底,干涩的嘟囔:“草特爹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阵势,我这会儿脚后跟都哆嗦的不行,阿候,你小子心理素质可以呀,半天都没说出一个怕字。”
“素质个屁,我..我..我..舌头抽筋了,不然..不然早就骂街了..”阿候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出声。
小佛爷表现的最为平静,点:“不过让我克扣下来了,我转手送给了苏天浩,前阵子苏天浩以王者名义在刚果那边干了不少活,怎么也得给人点辛苦费吧。”
我拍了拍后脑勺,后知后觉的出声:“谢了佛哥。”
小佛爷撇撇嘴笑骂:“谢个jī_bā谢,咱俩分彼此不?你给苏天浩钱,他指定不能要,但是我给,他半推半就就拿起来了,大舅哥也是哥,总不能老让人家给咱往里搭人情搭钱。”
正说话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眼屏幕,小佛爷无奈的接了起来:“诶老詹,我在飞机上呢,马上就到京城,别着急别着急,生孩子咱不是也得有个预产期嘛,骗你干啥?真在飞机上呢,你问我飞机上为啥能打电话啊?”
小佛爷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两下干笑:“我搁飞机翅膀上趴着呢,没买上头等舱,空姐帮我补了张趴票,嘿嘿,不闹了,晚上十二点前我指定能跟你躺一个被窝。”
放下手机,小佛爷貌似挺忧伤的抚摸着下巴颏呢喃:“看来这男人缺爱了也挺可怕的哈,我说啥都不好使,死活要给我暖被窝,你说愁人不愁人。”
我表情认真的看向小佛爷道:“哥,叮嘱的话我不说了,你比我懂生活,我就希望你能保重自己,没啥事儿别老往回跑,周泰和虽说最近消停了,但是山西还有个篮子参谋一直盯着呢,这帮畜生想抓你定罪,随手就是一大堆借口。”
小佛爷翻了翻白眼,嫌弃的说:“你寻思我好像多想回来似的,你如果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哥这会儿早就陪詹韬去利国策马扬鞭了,你只要能保证往后都能妥妥的,哥指定不回来蹚浑水。”
“我尽量。”我缩脖一笑,打趣道:“好像我天生就长了一张欠收拾的脸,谁逮着我都想啃两口,我要是跟你似的霸气云天,随身一抖,就有人哆嗦,肯定每人敢给我脸色看。”
“咱俩的性格不一样,扮演的角色也不同,我龇牙咧嘴跟人拼命,别人会夸,真是一号猛将,可你要是这么干,那帮篮子绝对给你冠上莽夫的称号。”小佛爷同样正经的摇摇头道:“再有就是贺鹏举哥俩,往后能不招惹就尽量别去招惹,该给的面子给到位,今天我其实只是想折了他的面子,没想到逼死了他家的二掌柜,这个梁子肯定结下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估计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过阵子缓过来劲儿,这家伙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你自己多费费脑子吧。”
孟召乐迷惑的问:“佛爷,我脑子笨,您别嫌弃哈,我特别好奇,咱今天为啥不干脆直接整死贺鹏举哥俩,永绝后患呢?”
“贺鹏举背后靠的谁?”小佛爷扭头反问。
“您上次不是说仗凭济x战区的一个什么大校么?”孟召乐脱口而出。
小佛爷压低声音道:“如果只是区区一个大校,他可能霸占好几市么?漕运商会的地头一点不比王者少,烟台、潍坊、威海,基本上都是贺家哥俩说了算,他后面肯定还有巨鳄,是谁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肯定不属罗家,现在只是折了他面子,如果真把他弄死,王者才是真正永无宁日,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贺鹏举也肯定不敢把三子怎么样,咱有顾忌,他同样也有掂量。”
小佛爷接着说:“贺鹏举这个人不简单,尤其是今天看起来好像丢了大人,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损失,真正的大佬就应该是他这样,能屈能伸,待会给瞎子去个电话,等魏海出殡的时候,过去上柱香,逝者已逝,过去恩怨纠葛也尘归尘土归土吧,况且魏海确实是个爷们。”
“明白。”孟召乐忙不迭点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