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死大战开始了!
“准备开炮!”曾国荃下令湘勇在离壕沟半里远的地方停下来,列队架炮。
“放!”只听得一声号响,湘勇火炮、抬枪齐鸣,雨点般的子弹打在冲过来的长毛身上,溅出鲜血,有些子弹打在较松散的岩石,打得火花四溅。
曾国荃财大气粗,舍得花钱,吉字营是湘勇中装备最好的部队,火枪火炮全部是从广东买来的,火炮射程远,火枪威力大,太平军死伤无数。
陈玉成亲自上阵,手中军旗一挥,下令击鼓冲锋。
“上帝保佑,天王护佑我们!”万名太平军吆喝着向前冲去,约摸冲出四五十丈远的时候,曾国荃下令开炮,火炮大作,弓箭乱飞,太平军饮弹中箭,一片接一片倒下,尸体堆积如山,却不能前进一步。
陈玉成急得直跺脚,满脸灰尘,气呼呼地喊:“继续上,给我杀!”
叶芸莱也下令不惜一切冲出城去,杀向吉字营。
内外壕同时面临拼死冲击,这给了曾国荃不小的压力,他知道这是自己接受最严峻考验的时刻,必须拼尽全力,完成这最后的阻截,否则一年多来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
为了激励士气,曾国荃亲自跑到前线督战,他嘱咐各营将士不要惊慌,等长毛进入射程后一起开火。
湘军的近程射击,给太平军造成了重大伤亡。可是陈玉成救城心切,已经管不了这么多,疯了一样命令全体上阵搞车轮战,要不惜一切代价强行突破湘军壕沟。
经过三天的激战,太平军的人海战术终于发挥了作用,杨辅清率一部分人踏着同伴的尸体,越过曾国荃部挖的外壕,进入湘军阵地。
救安庆的希望就在眼前!陈玉成不禁大喜过望,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失望:曾国荃的壕沟外壕里面还有内壕!
而且由于越过壕沟的人数有限,加上叶芸莱没能同时突破内壕,杨辅清还是无法与安庆城内的胜利会师,只能独自与湘军争夺内壕。
战斗已经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曾国荃赶紧督率湘军增修营垒,奋力堵住缺口,以阻止更多的太平军越过内壕,同时他还组织敢死队对已经越过内壕的太平军展开围攻剿杀!
杨辅清也豁出去了,他率部对内壕发动十多次冲击,试图打通进城通道,可是曾国荃手下这批手下,平时贪图享乐,打仗却也奋勇杀敌,贪功肯拼,太平军躺下了三千多名将士后,还无法突破内壕,只好退出曾国荃的反击圈,放弃外壕缺口。
“不能退!辛辛苦苦一场空,死了这么多兄弟,我们不能退!”陈玉成心疼这么多将士倒在他面前,却还是没进展,对杨辅清吼道。
“放弃吧,我们不能白白让兄弟们送死!”
杨辅清说。
“绝不放弃!”在接下来的六天里,陈玉成仍然不愿放弃,仍然率领他的部下,日夜轮番向外壕发动强攻,并趁机又在菱湖北岸修筑了十余座营垒,试图在攻击外壕的同时,从菱湖方向接济安庆城内的粮草。
太平军虽然伤亡惨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再也没能越过壕沟,曾国荃的外号曾铁桶名不虚传,陈玉成也束手心急如焚,可还有一个人比他更急:叶芸莱。
叶芸莱组织内壕破袭战,没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安庆城内早已没有粮食,太平军都在勒紧裤带与湘军血战,越来越多的将士因为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跑出城向湘军投降。
吃饭是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在极端饥饿的威胁之下,人所承受的不但是生理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巨大恐慌,安庆城内军心浮动,陈玉成又迟迟攻不过来,叶芸莱面对军中越来越疯狂的投降风气,一时之间也无能为力。
陈玉成连续强攻十天没有任何效果,但在安庆失陷之前他都不会轻言放弃,趁着湘军忙于阻击的时机将米粮装上小船,试图偷偷运进安庆城内。
曾国荃部虽然忙于对付陈玉成和杨辅清的正面进攻,可是杨载福的湘军水师并没有放松对菱湖方向的监控。陈玉成运粮的小船,被湘军水师副将蔡国祥截获,没能运进城去。
“九帅,是时候了,我们该主动出击了!我愿意打头阵!”程学启的很多部下跑出来投降他了,他通过自己原来在城内的兄弟了解到,安庆城内的粮荒没能得到改善,军心散了。
“好!”曾国荃考虑了一会,决定接受程学启的建议,组织强大兵力对安庆发动最后的总攻!
曾国荃命令吉字营的湘军在菱湖南北两岸修筑四个营垒,命令水师协同防守,彻底切断安庆内外的联系。就在这一天,程学启负责的北门地道正好竣工,并且已经埋好地雷,只等曾国荃一声令下,就可引爆炸药,炸开城墙,杀进城去。
半夜时分,连续作战的太平军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已经放缓了攻势,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来日再与湘军好好地打一仗。曾国荃认为这正是攻城的绝佳时机,下令程学启引爆炸药炸开北门城墙,然后指挥湘军杀进城去,与此同时杨载福水师也从江面登陆,前后攻击叶芸莱部守军。
安庆守将叶芸莱,已经连续十几天没有合过眼,安庆被围攻两年以来,他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和耐力,在弹药和粮食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坚守安庆。叶芸莱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