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008领旨跪安后,为防止扮演出纰漏,晏夕澜接收了叶蓁的记忆,真正切实的体会到原主是多么简单的一个人。
他平日虽不喜与这样单纯懵懂的人打交道——因为对方无法跟上他的节奏。但晏夕澜却并不讨厌这样的人。他喜欢观察人的眼睛,而眼睛是心灵之窗,内心丰富多彩对生活洋溢着热情的人,双目总归是剔透明亮的。那很漂亮。
所以,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起床走至落地窗前,拉开两层窗帘,瞬时,晨光透窗而入,流泻了一地。晏夕澜舒服地眯了眯眼,不无怀念的细细品味活着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流连太久,每日七点三十,是叶家享用早餐的时候,而准时,是一名绅士理应具备的美德。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下楼时与迎面而来的女佣微笑示意,在对方微红着脸颊手忙脚乱的向他问好时,伸手帮她扶住差点失手滑落的花瓶。温声低道了句小心,然后在年轻女佣的目送中,施施然走下楼梯。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女佣才收回有些迷离的目光,想:不知为何,今天的小少爷看上去更加优雅迷人了。一定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
这边厢,晏夕澜笑着向餐桌前的父母问好,就像叶蓁往常做的那样。然后落座,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
叶家信奉食不言寝不语,静谧的氛围没有为他带来尴尬,反倒让人觉得如鱼得水。大家族规矩多,是晏夕澜早就习惯了的,更何况面对向来疼宠孩子的至亲,少说少做才能少错。
饭后,叶父交代了句九点半在琴房等新老师后,便去公司了。叶母亲昵的摸摸他脑袋说好好学听老师话,也跟着召唤司机跟约好的小姐妹去喝茶了。
晏夕澜乖巧点头,喝完杯中的牛奶,转身上楼。叶蓁在遇见徐明宇前,是有一定演奏底子的,趁这会儿功夫,先熟悉下业务。
琴房位于三楼右侧最角落的房间,内里非常大,手抓纹实木地板自脚下一路蔓延至五六米开外的落地窗前,内里却只放置着一架三角钢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琴盖,晏夕澜走至琴凳前落坐,眯眼瞧了瞧,bosendorfer的限量琴。掀开琴盖试了试音,嗯,不错。
十指虚按琴键,晏夕澜正了正坐姿,下一秒,悠扬的曲调便从他翻飞的指间流泻而出。婉转动听的音符犹如振翅的蝶,在琴房内萦绕起舞。夏日的缓缓徐风吹起纯白纱帘,于半空中鼓动。倒映在棕色地板上的窗格被拉的狭长,淬了金的阳光落在少年柔软的发与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远远看去,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又像一位居住在童话世界中,永远与玫瑰花相伴的小王子。
徐明宇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他怔了会儿,然后抬手,扣了扣开着的门扉,冲闻声看过来的少年微笑。
站在一旁的管家廖伯领着他走近前,笑容和蔼地对晏夕澜说:“这是老爷为少爷寻得钢琴老师。”
徐明宇接过话茬,“我是徐明宇,大家年纪差不多,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徐大哥。”说着伸出了手。
晏夕澜一秒影帝上身,红了红脸,握住晃了晃,“叶蓁,之后就麻烦您了。”彬彬有礼的小模样看得廖伯心都快化了,连忙对徐明宇说:“小少爷向来乖巧,若有什么事,还请徐老师多多担待。”
前后侍奉过两任家主的廖伯是看着叶蓁长大的,早已宠成了习惯,里里外外自是回护。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徐明宇示意晏夕澜先坐下,然后笑眯眯的夸赞说:“刚刚弹得不错。”
晏夕澜略显羞涩的笑笑,回了句谢谢老师,我还不够好。
事实上,晏夕澜出身高门大户,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擅长的自然不少,钢琴这样可算大众的乐器自然是有所涉猎的。
徐明宇洒然一笑,心里想的是这仇人之子倒还算有点天赋,只可惜最后注定要泯然众人矣。他又怎会让他成长起来,光环加身呢。望着少年头顶的发旋,黑沉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说出口的话,却是如午后的阳光般温暖和煦的。
“你的基础非常好,就不用从头开始了,所以,我们的重点就集中在技法的磨练与情感表达上,你觉得如何?”
低沉温和的嗓音近在咫尺,那一句如何问得酥进了骨子里,晏夕澜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气运之子,硬件果然过关。徐明宇有一副迷惑人心的好相貌,端正俊美风度翩翩的模样在一众寻常人家的孩子里确实鹤立鸡群,说是世家培养出的公子哥儿都不为过,也难怪会被奉为男神。
可惜外表再光鲜靓丽,内里也是腐坏的。
徐明宇的母亲在方家败落后,受不了心里的落差,整个人就变得有点不对,可以说,徐明宇的童年并不美好,甚至充斥着令人难耐的黑暗。孩子成长期所处的环境极大程度决定了日后的三观基准与命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教育模式模糊了尚为稚龄幼童的徐明宇的善恶观念,让他对一切阳光下的人事物感到嗤之以鼻。那些都是虚伪且毫无价值的。
而后期陆华浓之所以能成为他的真爱,也是因为对方是他所认定的同类。
再说这位小三,可算当得起面若桃花心似蛇蝎这八个字,私生子的身份与母亲的言传身教,让陆华浓小小年纪就明白了权势金钱的重要,豪门的腌臜事本就多不胜数,圈子里的没看腻歪也听腻歪了,只要能站稳脚跟,这利益至上的社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