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主柳翊的手腕心智,确实无法和季唯分庭抗礼。
008扒着晏夕澜的裤腿惊慌失措道:“宿主快跑!气运之子等于是界心意识扎根在位面世界的触须,他这个反应就说明界心意识对您的身份起疑了!”
“我们身在敌营,能跑到哪去?”
晏夕澜示意它冷静,面上则冷笑一声,道:“季先生在说什么胡话,我能有如今的觉悟,还要拜当初的您所赐。”
事已至此,索性反其道而行之。季唯作为一朵黑心莲,装聋作哑在他那根本行不通,反倒会让他更加确信心中判断。人普遍会选择相信符合自己逻辑推断的事物,那干脆就照着季唯的老路,把自己塑造成因为挫折而黑化的复仇派,更能得到一种类似于共鸣的认同。事实证明,的确有用。
季唯果不其然陷入了迟疑,毕竟他生长于唯物主义论的社会,刚才脑内灵光一现冒出的念头在冷静下来后,怎么想都觉得无比荒谬。只是他的理智这么说,怀疑的种子却还是落入内心的土壤,悄无声息的蛰伏了起来。
晏夕澜维持着不急不缓地步调同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句饱含恶意的我们走着瞧,于他耳畔萦绕回荡。
季唯不自觉转身目送他离去,直至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方才整了整表情,转身走入警局。
等到安全的地方,晏夕澜立时沉下了脸。
期间008一直显得很焦虑,碍于他的告诫,才硬生生忍着没有说话,等远离了季唯这尊□□烦,再也按捺不住垂头丧气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一定是我之前调查季唯的时候引起了界心意识的注意,让它开始排查季唯身边的人,以期找出威胁气运之子的隐患。”
晏夕澜问:“它没办法定位你?”
“我来自高位面文明,它破译不了覆盖在我身上的“光学迷彩”。不过,一旦让它锁定了寄宿体——也就是您,就可以根据我们之间的g搭桥顺藤摸瓜找到我。但这都不是重点!”
008焦躁地转着圈,“宿主您还记得我说的吗?被发现的下场是被世界之力碾压成齑粉啊!我们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不露馅,一次的化险为夷不代表次次都有这样的运气,而且又是和向来捉摸不定的界心意识对上……”
它一下跳上晏夕澜的肩头,急促道:“宿主,趁现在我强行启动脱离位面程序试试看吧!”
后者则比它显得镇定许多:“也就是说,你之前没启动过?”
008顿时瘪了:“……是,我刚被投入使用就跟了您啊。”
晏夕澜忽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为什么要冒险?依照主神系统对你们的保护态度,它应该会为你们设置紧急保护程序。”
008愣了愣,然后说:“因为我不想您消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小系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加了句:“虽然您总是捉弄我,但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对您产生感情也是很正常的呀。”
晏夕澜沉默了很久,他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再开口时声音出奇的温柔:“首先,这不怪你,查也是我让你去查的,是我错估了形势;其次,局势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侥幸逃脱,下个世界也只会更难,如果没有处理现在这个危机的能力,魂飞魄散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才第四关。”他笑了笑,道:“你是我的系统,理应相信我不是吗。”
晏夕澜回到别馆的时候,裴启桓正拿着本原装书籍,坐在玫瑰园内的凉亭里观看。
风送来花朵馥郁的香味,阳光洒落在玫瑰丛间,洒落在凉亭白色的圆弧顶,泛起点点碎金,男人西装革履不怒自威,与周遭的如画美景格格不入。晏夕澜不由勾起唇角,走近前抽走他手中的书,对着看过来的裴启桓眨眨眼。
男人面无表情地拦腰一搂,把人拉至近前,“直播我看了。”
晏夕澜嗯了声,翻开书,打算观摩下平日里裴大爷都在看什么。
“要我帮你处理?”
男人的问题让晏夕澜歪了歪脑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我以为您会直接下手。”
裴启桓笃定道:“你不会喜欢我过多干预你的事。”
晏夕澜突然觉得这老男人真是无比可爱,如果见不到了,委实有点可惜。于是他突发奇想,问:“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还会继续孜孜不倦地追寻他吗?
裴启桓面色一黑,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晏夕澜笑着答,然后转移话题道:“裴爷,我能借您的人一用吗?”
“随你折腾。”男人揽着他说完,又加重语气道了句:“有我在。”像是在诉说着某种誓言。
当天下午,一位自称父亲是地方警员的网友突然爆了个料,她的父亲这两日在看了有关于柳翊的报道,特别是见到人物照片后,颇为感慨地说起了一件陈年往事。
几年前,他在辖区巡逻的过程中,曾从暴徒手里解救过一名半大少年。当时施暴者正掐着少年的脖子逼迫他就范,等脱离危险后,少年都不会说话了,浑身各处有在挣扎过程中受下的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细细白白的颈项更是被掐出了指痕。他们那片是老城区,住的都是几十年下来的熟人,据传闻少年直到很久以后,才恢复了语言能力。
网友把上午的直播和连日来的事情,都跟向来不关注娱乐版的父亲讲了遍,得到的回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