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夕冷笑一声,脚尖一转,从胸口掏出三根金针,带着速速疾风咻得穿过细长长的手臂,痛的他哎呦大叫一声,将鞭子扔在一边。
坡脚少年顺势抱起醉轻尘,渔夕上前一把接住,院里顿时,大乱。
那早上拉车的几个颇脚少年斗笠一扔,拿起院里大刀也砍了起来,纵使那细长长平时轻功高强,重了软骨散也不能施展。众位孩童将妇人围起来一顿殴打,打的鲜血横飞。渔夕与醉倾城算是里面年龄较小的,被挤到外围,也看不清楚,只听孩子们咬牙启齿的喊道,“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渔夕只觉心里有一丝急促到来的喜悦,瞬间将自己的意识淹没,却,又忽然生出几丝悲凉之意。
众人正打的过瘾,不觉一个板凳腿忽地直飞过来,斜插入其中一个孩子后背。那孩子仰背倒下,口吐血沫,只听人群里喊道,“快跑啊,活阎罗来了!“
听到喊声,渔夕拉着醉轻尘就一路跑起来,一连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程,只觉得嗓子眼都冒了火,心砰砰跳个不停,终于在一个巷道里,累的瘫倒在地。
什么时候醉轻尘都不会忘记捡起地上的石头,又在墙上刻刻画画。刻完之后,小嘴吹了吹刻痕之处的薄灰,又是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望着这朵梅花,渔夕一时竟然忘记了奔跑。只颓然的靠着墙,微微笑笑。
夜暮玄黄,飞雪正急,簌簌琼玉将天地都遮盖了一层厚厚的白玉之色。夜,渐渐朦胧起来,“醉轻尘,你刻了这么久,都不见你父母找过来?你怎么还要刻?”
“那是因为他们没看见啊。只有我刻了,娘亲才能找到我。”醉轻尘满怀信心。
渔夕摇了摇头,不觉得饿,不觉得冷,仿若这样,此刻,便是最好。双臂抱膝,不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渔夕慢慢醒过来,才发现肩侧有个软软温温的身子。渔夕一惊,惊醒了一边的幼童。
“姐姐,我要睡瞌瞌。”耳边传来一个软软绵绵,睡意朦胧的声音。
“醉轻尘?”渔夕吃惊的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喃喃道:“姐姐,你救了我的命,我爹爹娘亲自不会亏待你,我要睡瞌瞌,我要睡瞌瞌!”说着,就近挂着渔夕的肩膀,躺倒渔夕的怀里。
渔夕一看,这小孩虽灰头土脸,那小嘴儿却桃红鲜艳,可爱的紧。醉清尘依然倒在倒在渔夕的怀里,继续嘴里喃喃道,“没有娘亲那里睡的舒服,我好想娘亲呀,我好想娘亲呀。”
渔夕笑道,“既然离不开娘亲,还随你爹爹乱跑什么?”
醉轻尘不再说话,抓住渔夕的手,放在他脸上摸,渔夕的心颤了一颤。他说,“姐姐,你看,我是真的想娘亲了,我都哭了呢。”
指尖指腹沾上了泪水,渔夕心里一动,“醉轻尘,刚刚你是故意骂细长长的是么?”
醉轻尘狡黠一笑,“那夜,你与哥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姐姐,你是将软骨散粘在了袖子上了么?”
渔夕笑道,“聪明!”
醉轻尘笑道,“姐姐装着断臂的样子,还真是像啊!”
渔夕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来。今日,就是这张图纸,赚了大大一锭银子。想来,这张图纸还是很金贵的呢。
“姐姐,那张图不是还给哥哥了么?”
“我想着稀奇,就又画了一张。”
“姐姐,你怎么只看一眼,就能记住这张图纸的样子?”
渔夕笑笑,:“我也不知道。”
素纸,雪夜下展开,这是一张机关暗器之图。
渔夕看了一会儿,心道,“如果我现在能做出这许多暗器来,定可以将那些坏人打个一地爬。”思绪间,一把推开醉轻尘,惊道,“糟了!你走的时候,其它的人走了么?”
醉轻尘朦胧睡眼,不解道,“姐姐,我们是一起跑走的啊,你忘记了么?“渔夕凝了凝眉,只听醉轻尘有说道,“有的哥哥姐姐手脚都坏了,走路也应该走不远!”
这里的孩子,没有一人不知,细长长与老板娘上面还有一个人,人人都叫他“活阎罗”。这里每天丑时必有板车拉过来不同的小孩,又有板车将不听话的小孩拉到别处。这次“活阎罗”来,应该是他亲自收货回来,顺道回来过年的。只是他人虽坏,却极听他家婆娘的话。这次一伙人将老板娘打的流出血来,还不知道“活阎罗”要怎么惩罚他们。
想到此处,担忧更甚。
渔夕站起来走了几步,醉轻尘跟在后面,拉住渔夕的袖子,问道,“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
醉轻尘后退了一步,吃惊的看着渔夕。却忽然调皮一笑,露出白亮亮的小牙齿。一拍小胸脯,溜到渔夕前面,牵着渔夕的手说,“姐姐,跟着我,我们要小心喔!”
渔夕点点头,已经是丑时了,天空上仍有烟花绽放,好一个年夜啊!刚刚慌不折路,还好有醉轻尘一路乱刻的梅花印记。
两人走了几条街,进进退退,忽觉背后一凉,醉清尘回头,只见渔夕吓的哆嗦哆嗦。
“这有什么好怕的啊,姐姐。咦,这是那个漂亮大哥哥啊,奥,不对,是漂亮师傅啊。”醉清尘仰头只见一白衣男子,摇着一把折扇,眉目含笑,正垂头望着渔夕。
渔夕朝墙面靠了靠,那白衣公子笑道,“我去金妈妈那找你,说你丢了。害我到处寻你,原来你在这里!”
说着,伸手便扣住了渔夕的脖子,一把拉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