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鹏上台讲话时许如飞在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许如飞代表郑建明作报告时余鹏又何止是诧异呢。
许如飞的长相很像母亲,尤其是一双眼睛,微翘的睫毛下黑色眼珠闪烁着如太阳般耀眼的璀璨,眼角微微挑起却看起来并不轻浮,反而有种风韵在内,而曾经,他正是遗失在了和这双惊人相似的眼眸中。
医学年会还在继续,可是余鹏心中已经翻起了涟漪,这层涟漪随着时间慢慢扩大,变得汹涌,终于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波涛。
对京华城来说,现在这个夜还并不深,很多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是作为年老一辈,习惯了早睡早起的人群来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睡眠中。
戈烟匆匆赶回家中,路上依旧是行人不紧不慢的生活步调和谈笑风生,而她也如同这群人般,精神依旧,没有显现的疲劳。
余鹏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被他尘封了多年的事再一次成为了噩梦,向他索要报应。
余夫人被丈夫的惊叫声吵醒,不解但是依旧安慰他:“是不是做噩梦了,喝点水吧,很快就过去了。”
趁着余夫人倒水的空挡,余鹏迅速翻出了被他尘封在箱底的一本相册。
相册是当年他所带的第一届学生,那个时候条件还没有现在好,医疗设备很多都不齐全,为了让实验顺利进行下去,他和其中一个叫许皖的学生在实验室中废寝忘食,终于研究出一套能容下不同组分实验的反应釜,而这套设备经过后期的不断改进,如今已经成为国际医学实验中不可或缺的反应仪。
这个学生就是照片中笑得如桃花般灿烂的许皖,当时还青涩的她扎着两只麻花辫,面对镜头有些羞涩,给他当时平波无澜的心境种下了心莲朵朵。
本来他们相知相恋,就连他也觉得这辈子就该这么走下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结局竟然是反目成仇,他如今还记得,许皖凄厉的眸光控诉地看着他:“余鹏,你会遭报应的!”
余太太端着茶杯进房时看到丈夫正一脸怅然地盯着一本相册,正想问这是什么时,她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
玻璃杯脆弱的被砸了个粉碎,余太太怎么也想不到时隔近三十年了,她先生还不忘那个女人,不由愤怒地质问:“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余鹏闻所未闻,只当他夫人是空气。
余太太能成为余鹏的夫人,除了当时和余家门当户对,怎么也不会少了手段。都说豪门世家规矩多,可一般只要是有些家底的人家又怎么会少了呢,就像余鹏这样的人家,他们不算豪门,可怎么也算得上是大户了,这种人家的儿女很少会有不中用的,自小家里就提供了很好的教育,所以余太太能排挤掉许皖成为余家当家主母可见其厉害。
然而时隔多年,她先生竟然还想着许皖那小贱人!
余太太作势要夺去丈夫手中的相册,却被余鹏一把拦住,余鹏有些蕴怒:“胡闹够了,我不过是梦见了那时候的实验才想起了他们,你这是做什么!”
在这个家里,余鹏这个家主的地位不可动摇,余太太纵使再横行也不可能越过余鹏,在丈夫面前,她也只是个顾好家里的女人而已,余鹏一发火她也就没有继续闹下去。
可心里已经不舒服,表面再是平静也掩饰不了。
好在余鹏也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他知道自己夫人定然不喜欢许皖,他也定然不会在自己夫人面前露出一点心迹。
于是余鹏拍了拍夫人的手,劝慰她:“好了好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为这么个死去的人吃醋操心。”
“死了?”余太太有些吃惊,许皖死的消息她从未收到过,本以为她只是逃回偏远小镇去了,谁知她竟然已经死了。
余鹏想起当时的情景,手有些不自然地抖了抖:“都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
余太太见丈夫一脸平静,也不再多说,她犯不着吃死人的醋,而余鹏面色平静地关了灯躺下,可心里的波澜却起伏更大了。
许如飞的眉眼频频入梦,时而嘲弄讽刺地看着他,等他想要询问时又变成了许皖,带着阴狠地诅咒,嘲弄着要拉他入地狱。
睡梦被心虚和噩梦折腾到天亮,余鹏累及也只能起身洗漱。
虽然看到自己先生有些苍白的脸,余太太以为只是昨晚没睡好,也不再留意,只是催促他去吃早饭。
余鹏强自按下心里的不安,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将所有心绪都埋藏下。
许如飞对戈烟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今天和郑院等人汇合后进入会议大楼以来,一直沉默不语,而乔梅敏感地发现,许如飞从早上见到她时就有意无意和她保持距离。
郑建明这个人精又怎会看不出许如飞的回避和乔梅的不满,不过他心里也不喜欢乔梅这样强行破坏情侣感情的人,而无论对错,第三者总是会令人不齿。
看明白了后,郑建明也就帮着许如飞,刻意让他和乔梅保持着距离。
因为无法靠近许如飞,乔梅这一整天心里都有些烦闷,而这个时候却接到了余锡成的微信。
乔梅看了周围,因为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所以人还只有稀疏几人,所以她和郑院和许如飞说了声便往会议大楼外走。
郑建明拍了拍许如飞的肩,有些意味深长:“小伙子,女孩家都是要哄的。”
许如飞脸色一红,有些愕然地看着郑建明:“郑院,你,你怎么......”
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