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着从耳边驰过,陆扶桑却未感受到丝毫的寒意。
端端坐在车辇中,听着‘咯吱咯吱’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陆扶桑微微眯了眯眸子,身后似乎有马蹄的声响?
“皇姐——”扬鞭的声音引得陆扶桑抬手去撩垂在自己身侧的窗幕。
“扶风?”骑马跟在自己车侧的女子让陆扶桑的眼睛一亮。
“皇姐!您与虞国主相约前来狩猎怎可不唤扶风?”陆扶风扭头看向陆扶桑,眸中有几分不解。方才她与崔景从府邸赶到围场,只瞧见几匹瘦马……国主围猎,哪里需要那般多的马?
“咳咳……今日的风似乎有些大……”陆扶桑避过陆扶风的视线,低头轻咳了两声。
“皇姐若是身子不适,便先回宫去吧。”陆扶风勒勒缰绳,让自己□□的马走的慢些,刚好跟在车辇的一侧,能看清陆扶桑的脸。
“呵呵呵。”陆扶桑情笑着看了一眼行在自己右手侧的陆扶风,挥手让随车的侍婢去吩咐马夫减速,“寡人已是告诉了虞国国主,今日在此狩猎,如何能爽约”
“呵……”陆扶桑话音未落,陆扶云已是驾马掠到她眼前,翻身而下,“敢问圣上,如此寒冬,何处有饵?”
“这……”陆扶桑迎上陆扶云满是怒容的眸子,顷刻无言。她自也知这寒冬林中无猎物,可,她陆扶桑以身为诱,不正是世上最好的猎物么?她相信刘孝雍不会让她失望的,毕竟他们很难有直接除掉陈国国主的机会。
“这茫茫雪原,如何会没有猎物?”陆扶桑认真地看了陆扶云一眼,扶风不懂她的心思,她相信,但若是扶云也不懂,那便有些滑稽了。她陆扶桑虽自视甚高,却也从未想过自己能谋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计策。
“可……”陆扶云不敢置信地与陆扶桑对视,完全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国主啊……”
“寡人既是国主,那便为陈国谋划。与虞国主狩猎于此,可谓一举三得,寡人甚至心悦……景卿家可知,一场狩猎,一可慰二国之臣,二可感天地之厚,三可续皇室之情,你又何必阻拦呢?”陆扶桑扬眉看了一直打量着自己的扶风一眼,冲她招招手,“风儿,你且进车中来,寡人有几句体己的话想说与你听。”
“圣上——”见陆扶桑招了扶风入车辇,陆扶云眸中划过一丝痛色。
“何必多言!”陆扶桑呵责陆扶云一声,又冲着身侧的侍婢耳语几句,便放下了车幕。车幕一下,陆扶云便是再不能看到陆扶桑的神色。
“无碍……”陆扶风登车前,宽慰了陆扶云一句,抬足踩上跪在地上的侍婢的背,登上了车。
陆扶风一登上车,便有侍婢从车辇中退出来,扬声道:“除了绥王殿下,余人皆退十丈,候寡人号令!”
话罢,随着众人一起后退了十丈。
“十丈够掩人耳目么?”跪坐着与陆扶桑对视,陆扶风蛾眉轻蹙,她还未见过这般闲适的陆扶桑。她记忆中的陆扶桑,或是脆弱,或是凶厉,偶尔还带着些上位者的陋习……她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陆扶桑。
“皇姐是国主,哪里需要掩人耳目?”陆扶桑嗤笑一声,伸手抚了抚陆扶风的侧脸,“顾儿可好?”
“顾儿?”陆扶桑软软的呢喃让陆扶风无所适从,待陆扶桑抬手去了陆扶风头上的簪子,陆扶风才反应出陆扶桑的意思——陆扶桑问得是她与宋顾昨夜过得可好。
“已是有婢子报了方贤大闹……”陆扶桑佯装无意地起身绕到陆扶风的背后,“既是有了皇夫,风儿这发式也该变了。”
“变?扶风的发式不是和皇姐的一样么?”陆扶风扭头看了看打扮得如娇娘一般的陆扶桑,皱皱眉。世上真有人会穿着礼服去狩猎么?
“嗯……那是皇姐未娶夫侍呀……”发丝穿过手间,陆扶桑凝视着手中的如雪的银丝,心头一动,“小时候,风儿与皇姐说过,风儿会陪着皇姐,一直到鬓发苍苍,皇姐当时觉得风儿是孩子心性,现在看,倒是皇姐驽钝了……”
“皇姐……”感受着萦绕在自己身侧的檀香,陆扶风莫名的想躲。
“放心,皇姐不会将你如何的……”见陆扶风已然开始畏惧,陆扶桑凑近陆扶风的耳侧,“风儿,你说,寡人要不要告诉崔景,你是记得事的……虽然,你一次次的强调着匀江战后的你不是原来的你,但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譬如,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与十年前的一模一样。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你喜欢我,你只知道躲……直到一个雨夜,你去西城寻了明谒禅师……”
陆扶桑的话音未落,便发觉自己被陆扶风拽到了怀中,定定的盯着。
“这种眼神便是喜欢么?那这种是什么?”
幻想着落在自己怀中的人是伶云,陆扶风认真地看着陆扶桑的眼睛。
“嗯……”当着陆扶风的眼神落到陆扶桑眼底,陆扶桑愣了愣,她倒是从未想过她能从扶风的眼中看到这种情绪。悔恨?沉痛?甚至是杂着一些说不出的依恋与感激?扶风何时需要人庇佑过?扶风一直都如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伫立在陈国子民的心里。她是绥王,奇才天纵的绥王啊……怎么可能有人去庇佑她,让她生出,以她的地位不该有的濡慕?
“风儿是被什么人救过么?”陆扶桑掩住自己的失态,一本正经地看着陆扶风。
“嗯……”被什么人救过?闭目细思片刻与姚伶云相遇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