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从繁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目光平静地看着秦晟,说:“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
秦晟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说:“只要是秦颂看上的人,我都要抢过来。”
宋辞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晟露出一个模糊的笑,说:“他做错了事,这是我对他的惩罚。”
沉默良久,宋辞说:“如果我答应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秦晟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宋辞语气冷硬地说:“我要秦颂永远不能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秦晟微微诧异。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却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出和钱财权势无关的要求。
秦晟玩味一笑,说:“你恨秦颂?”
宋辞沉声说:“对。”
秦晟说:“恨到什么地步?”
宋辞不带一丝温度地说:“恨不得杀了他。”
秦晟拿起茶壶往茶杯里添茶,“你似乎忘了,他是我儿子。”
宋辞面不改色。
“虽然我也无数次想要掐死他,但终究下不去手。”秦晟放下茶壶,抬眼看向宋辞,似笑非笑地说:“或许,你可以帮我。”
宋辞微微一惊。
“怕了?”秦晟盯着他,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还是不忍心?”
秦晟却并不想知道答案,继续说:“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你如果想杀他再简单不过,比如在枕头下面放一把枪,等他睡着之后往他心口上开一枪,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再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了。”
说完,秦晟忽然拍了两下手,紧接着就有一个黑衣人走过来,默不作声却十分恭谨地站在秦晟身边。
秦晟伸出手,说:“把枪给我。”
黑衣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放到秦晟手上,然后默不作声地走了。
秦晟把玩着手中的枪,黑色的枪身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笑看着宋辞,说:“会用吗?”
宋辞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微微摇头。
“我教你。”秦晟一边演示一边解说:“上膛,开保险,瞄准。”
话音刚落,枪口就对准了宋辞。
宋辞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纹丝不动地坐着。
秦晟勾唇一笑,继续说:“扣动扳机,射击。”
枪口陡然调转方向,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出膛,射中了凉亭一角悬挂的铜铃,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秦晟开枪的那一刻,宋辞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晟,耳边轰鸣不止。
良久,宋辞才能听到声音。
秦晟把手中的枪放到他面前,说:“用它杀了秦颂。”
宋辞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枪,重又抬头看向秦晟,不等他开口,秦晟悠悠地说:“警察局是我开的,杀了秦颂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依旧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
宋辞完全看不透秦晟在想什么。
秦颂是他的儿子,他真的忍心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宋辞垂眼看着面前的手-枪,良久,他犹豫着伸出手,握住了这件冰冷的杀人武器。
秦晟笑着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宋辞看着他,说:“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晟说:“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宋辞说:“这段关系的期限是多久?”
秦晟沉吟片刻,说:“这就要取决于我的心情,我什么时候玩腻了,你就自由了。”
自由?
他真的能获得自由吗?
宋辞从未真正感觉到自由,总是有各种无形的枷锁困着他,挣脱不了。
秦晟喝了两口茶,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宋辞说:“谢谢。”
他把枪放进手提包里,起身离开。
送宋辞的,正是之前给秦晟枪的那个黑衣人。
一路上,宋辞望着窗外出神,刚进了东郊别墅区,他忽然说:“停车。”
黑衣人默默靠边停车。
宋辞说:“就送我到这里吧,谢谢。”
他径自推门下车,关上车门,看着黑色的汽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灰白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