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并不拘礼,似是对墨沧的到来并不感到惊异,待徐绍祯介绍过后,便盈盈的向两人一拜,说话娇柔婉转,如夜莺啼叫,真真尤物的很。
“顾公子,今日还是听琴?”
“嗯。”
徐绍祯似是没有多大的热情,淡淡的应下了,待窈窕进了帘子,在古琴前头坐下来,纤手抚音,他俊朗的眉头才微微一皱,低头看向了猫腰躲在桌子下头一口咬在他手上的墨沧。
“子贤,作甚调皮?”
因得不欲叫窈窕听了去,他刻意的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却不知道因为吃痛,这压制便显得有些难耐的性-感。
墨沧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袖子,恶狠狠道:“谁教你诓我!”
徐绍祯凤眸间波光流转,眉眼间似很是不解:“子贤将话说明白了,我如何诓你了?”
“这里是青楼!”
墨沧愤然,他可没说是来这等烟花柳巷的地方!只说是带自己一同出来,自己这才欣然,不曾想,却是高兴的太早了些。若是教师父知道了,定然会责罚自己!怕是把眼泪流光也不顶用的。
“子贤央我带你一同出来,如今我将你带出来,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徐绍祯将被她印上一排整齐小牙印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真是那个什么咬吕洞宾来着?”
见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墨沧挑了挑眉,很是不屑:“狗!”
“是了,果然还是子贤聪明。”
徐绍祯微微一笑,跟抚摸小动物一般试图捋顺炸毛的小孩儿。
墨沧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笨,却也因得这么斗了斗嘴,先前的不安忐忑全然被驱散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都是好奇和淡定。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本以为徐绍祯和窈窕早已是什么情投意合,跟话本子里头写的那才子佳人一样有个凄美而荡气回肠的故事,却不曾想这将近一个时辰都是窈窕在珠帘里头不知疲倦的弹琴,一曲又一曲,而她和徐绍祯坐在外头听琴曲。
起初墨沧还以为是自己在房内,叨扰了两人,中间还特别“善解人意”的偷偷借口去如厕躲在走廊上看了许久,不曾想这有她在和没她在完全是一样的。
于是也就放了心在里头坐了下来。
一遇上这种事儿,她便觉得自己有些笨。
月明星稀,墨沧跟在慢悠悠的徐绍祯身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跟窈窕姑娘,是……”
“是什么?”
她本不欲说出来,免得叫他误会自己,却不曾想他是这般不识趣,毫不拐弯抹角,直冲冲的便冲着自己来了。
墨沧只得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你之前天天出来,都是来找窈窕姑娘听琴吗?”
“嗯,”徐绍祯点了下头,答应的很随意:“子贤以为我在做什么?莫不是误会我……”
墨沧觉得自己的脸烫的骇人,心虚的咽了口唾沫,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今晚的月亮真是格外的明亮!”
徐绍祯淡笑,附和着意味深长的道:“嗯,确实很明亮。”
他说完便阔步往前走去,墨沧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气喘吁吁的追上他,口气中含了些许不自觉的罪责:“你等等我!那宝娘他们叫你顾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正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捧着桂花糕的劲松听了这话,禁不住的一阵猛咳,大半个身子抖的差点连手里的点心都甩出去。
偏生有人还不懂这暗示,不知死活的凑上去问:“你明明姓徐,为何她们以为你姓顾?”
徐绍祯停住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子贤,如你所说,那等脂粉气重的俗地,我怎么好用自己的本名去?”
“哦……”
听了他的话,墨沧虽是心里头有几分别扭,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自然是了,放眼大冠朝,谁人不知顾徐两家,徐绍祯不用自己的名头,也是理智之举,不然只能给徐姓抹黑,若是教马文一流知道了,不是个威胁,也算得上个不大不小的把柄了。
徐、顾两家?
墨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隐隐记得,徐绍祯总是说起他世交之家的朋友,是叫做顾卿白的?
阿弥陀佛,应当是巧合吧,如若不是,这也未免太损太狡诈了些。
她不会去向某个当事人求证,而顾卿白更是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可是这好奇心怎么全然就是按捺不下呢?
她慢悠悠的放缓了脚步,给了劲松一个眼神。
劲松会意,偷偷的瞄了正不知想什么的自家公子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自己,才颠颠的跑到了墨沧身边去。
劲松是个机灵的,扭过头去冲着墨沧扬了扬下巴:怎么了,墨公子?
墨沧以手攥拳,抵着嘴唇,抛过去一个眼神:你家公子逛-窑-子,自称顾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劲松咬了咬唇,默默的看了一眼夜空,什么都没说,撒腿便跑到了徐绍祯身边去。
然而,此处无声胜有声,墨沧突然觉得,这人简直是连自个儿朋友都坑。
若是叫上京的那一位知道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
说起来万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除却头一回被带着去墨沧表现的很是腼腆内敛以外,后头几回竟都是翩然淡定,很有世家公子的气魄。
她本就生的极好,面冠如玉,唇红齿白,这下又端着架子,手上还从徐绍祯哪儿要了把扇子,板着脸的小模样很是唬人。
两个人都是非常俊秀的人,穿着不凡,气度上乘,一来二去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