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夜色,月光皎洁如水。皇上这几日内心波澜不定,时时泛起的涟漪勾住过往,忧思萦萦入梦,彻夜难安,便来御花园走走。
“皇上,更深露重,小心着凉,还是回寝殿休息吧。”太监总管曹云喜追上来,为皇上披上斗篷。
皇上斥责道:“朕不是说了吗,不要跟着朕。朕来这里只是随意走走,累了自然就会回去。”
猝然,一声声柔美的乐音从澄瑞亭附近飘扬而来,皇上倾耳而听,那段熟悉的曲调再次震慑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拨开心底里尘封已久的片片回忆。声音若有若无,皇上怀疑自己幻听,问曹云喜:“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曹云喜摇摇头:“回皇上,老奴耳塞,什么也没听见。”
皇上晃头醒脑,再次倾耳细听,乐声依旧。皇上难忍心中疑惑,向澄瑞亭方向快步疾驰而去。
曹云喜感觉不妙,并没有随同皇上前往。
皇上离澄瑞亭越来越近,透过月光和朦胧夜雾,只见亭子里,一位身着淡粉色梅花绣裙的姑娘伴着月光和清风,随着亭子里飘起的纱幔轻盈起舞,歌声婉转动人,一股股诱人的芬芳奇香随着清风弥散了整个御花园。
皇上闭目挺鼻长吸,那醉人的清香在他的五脏六腑弥漫开来,使他整个人如酥如麻,“奚蕊(安贵人)真的是你吗?奚蕊。”皇上此时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火灼的激动,加快脚步登上假山石。
此时,在澄瑞亭放声翩然起舞的正是蝶香。正当她欣喜自得之时,一股力量突然从身后持住她,蝶香完全来不及反抗和叫喊,直直被打晕拖走。
皇上爬上假山,已然喘着粗气,但嘴里不停唤着“奚蕊,奚蕊”。
宁妃娘娘镇定自若地在纱幔中翩然起舞,萦绕在皇上身边,时时挑逗着他。皇上扑过去,两人在纱幔中嬉戏玩闹。皇上一把抱住裹在纱幔里的宁妃道:“朕知道,你不是奚蕊。”
宁妃娘娘从皇上怀里挣开:“臣妾知道皇上这几日思及心愁,寝食难安,特地假扮奚蕊姐姐来替皇上分担忧愁,以解皇上相思之苦,既然皇上不喜欢,那臣妾走便是了。”
宁妃佯装伤心离开,皇上兴致正浓,怎会放她走,一个急步上前,紧紧环抱着她:“朕没说不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故人已逝,眼下之人才应当珍惜。”皇上抱起宁妃,走下假山,向宁妃的寝宫——长春宫而去。
——
晨阳初晓,皇上从长春宫出来,只听长廊里两个小太监语四言三。随行宫女想要上前斥责,皇上挥手阻止,凑近细听。
一太监说:“你听说了没有,最近三阿哥和一个小宫女搞在了一起。”
另一个小太监回:“当然听说了,现在宫里都传遍了,还是辛者库的下等宫女呢。”
曹云喜本是来迎接皇上回殿,见两人乱嚼舌根,上前敲打他们的脑袋,怒斥道:“好呀,你们两人不干正事,在这里乱说三阿哥的坏话,你们眼里还有皇上吗?”
两人转身这才见到躲在转角处的皇上,吓得跪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曹云喜话还未出,皇上便挥手让他们离开。
皇上问道:“曹云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曹云喜面色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朕让你说你就说。”
曹云喜回:“回皇上,确实,这段时间皇宫里一直传三阿哥和辛者库的一位宫女经常在一起,而且...而且老奴还亲眼看到过他们两人在城楼上放风筝。”
皇上重叹一声:“唉!朽木不可雕也,传令下去,三阿哥弘时禁足悔思一个月,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见他。”
“嗻!”曹云喜追上皇上问:“皇上,谦妃娘娘交代奴才转告您,她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糕点,晚上要不要去谦妃娘娘那里?”
皇上说:“不去了,今晚还去宁妃那里吧。”
“嗻。”曹云喜心中暗喜。
——
弘时一大清早就来辛者库找蝶香,正好在门口和素盏相撞。见素盏神色匆匆,弘时问:“素盏,这么着急去哪里?蝶城呢?”
“三阿哥,奴婢正要去找您呢,蝶城从昨天晚上借了我的衣服跑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素盏心急如焚。
“她...”弘时还未开口,只见一位小太监带着两名侍卫来到辛者库门口,小太监向弘时行礼道:“奴才参见三阿哥。”
弘时问:“公公,有何事?”
小太监说:“奉皇上口谕,三阿哥与宫女私通,行为不端,败坏皇宫风气,即日起,禁足一个月,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相见。”小太监挥挥手,两名侍卫便架起三阿哥,将他带走。
“哎,三阿哥...”素盏更加手足无措。
弘时扭头喊道:“去找皇后娘娘。”
素盏急如星火,她知道皇宫中的任何事情都是刻不容缓,即便耽误片刻,碟香可能小命都保不住。虽然她知道皇后娘娘可能并不会理会她们这些下等宫女的事情,但现在只好一拼。
——
长春宫内。
蝶香浑身青肿,血肉模糊,衣服破败不堪,瘫跪在宁妃娘娘面前。宁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玉兰挥着长鞭狠狠抽打她,蝶香紧咬的嘴唇已然青紫,默默流淌着眼泪。
宁妃娘娘依然心中不悦:“幸好曹公公禀告及时,否则就让你得逞了,就凭你也想勾引皇上,你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而此时,皇后娘娘在御花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