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犇这嘴也不是什么积德的嘴,一直骂骂咧咧,最后还是被顾琛剁了一根手指头,正好是打我的那只右手,而且是中指。
顾琛笑着跟唐犇说,要拿这根手指当他和我的下酒菜。
鲜血四溅,我再淡定也忍不住打颤,顾琛却是看着我,嘴角扬起邪肆的弧度,跟我说,也像是跟所有人说:“我的女人,只有我能动,谁再敢动试试!”
似乎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露露那么害怕顾琛,宁愿逃,也不想在他的身边。
唐犇猪嚎一般被送走,而我自然是被顾琛带走了。今天会所见了血,可坤哥还是一副笑脸,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而在这个风月场所,又何来和平之说?
“怎么,吓到了?”
来到酒店,我茫然地坐在床沿,一只手颤微微地抚摸着白色床单,很显然,已经被酒店服务生更换过,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昨晚的激情已经荡然无存。
这张大床上,到底躺过多少女人?又有多少女人是死在这里的,或者是因为顾琛而死在外面的?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收了手怔怔地看着他。
酒店里暧昧又富有情调的灯光,打在顾琛身上,给他增添了一副妖娆又野性的男性美。他身形很高,此时却是弯着腰在跟我说话,这让我不是一丁点的受宠若惊。
而后便见他轻笑了一下:“到现在还没回神呢。”
我觉得现下这个时候,他是正常的,至少会笑了,而且不那么吓人。
我不好意思一直让他站着,而我却坐着,毕竟我们身份悬殊,所以我也站了起来,看着他给两只空杯里倒了些红酒。
“顾总,您说唐总会不会报复我?”
其实我很怕死,有时候偶尔想到死,想到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甚至会吓得大叫起来,所以几天前的跳江完全是个意外。
我这话问的好像没什么水准,因为顾琛一脸的嫌弃,他挑了挑眉将其中的一只杯子递给我,说:“压压惊。”
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我尴尬一笑。
“其实你选择利用我是对的,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唐犇更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利用’两个字时,我心里有些虚。
“不好意思顾总,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所以就拿您来做挡箭牌了,今晚谢谢您。”
今晚如果不是他,在唐犇的执着和坤哥的施压下,我想我没有那么轻易逃出来,甚至逃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听我这么说,顾琛倒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跟我碰了一杯,然后我们各自小啄了一口就听到他说:“我的女人由我来保护,没必要说谢谢。”
我心里一紧,抓着杯子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里面的液体大幅度地晃动着,倒映出我不安的神情。
“怎么,你怕我?”
他突然凑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发现此时我们正坐在沙发上,脊背已经贴在沙发背了,他的气息全数落入我的脸上。
我咽了一口唾液,稳定心神,露出职业的笑容:“顾总这么高高在上,每个人都敬而畏之。”
他是棵大树,可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