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铃铛不合时宜地响起,袁飞深凝的眸色收起,瞥向我的手腕,笑道:“我一直想问你这手链是从哪儿来的,居然还有铃铛,是不是小时候你妈给你戴的?”
我也看向手腕,那夜的一幕顿时想起,有个小女孩向我们扬起她手中的竹篮,说那竹篮里的手工都是出自她妈妈之手,很漂亮,很便宜,就卖十五元一样。顾琛见我挑来挑去不知道要哪样,于是他帮我选了一个,就是现在这个手链,当时他还亲自为我戴上,摇一摇我的手,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还说:“这样就丢不掉了。”
然而我们还是各自丢掉了。
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那是他送我的唯一礼物,所以我想留下来,当作念想。
也一直随身携带。
见我沉迷不语,袁飞喊我,我一愣,扭头看他,问:“怎么了?”
他无奈笑起,摇头说道:“没事,是不是累了?要不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可能是因为带着肚子,所以还真是觉得累,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手链上的铃铛不见了,是袁飞故意把它们扯掉的,说那样顾琛就找不到我了,我大叫着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摸向手链,铃铛还在。
我呼了一口气,瞥向床边的闹钟,才五点,离我的闹铃还有一个小时。我把闹铃关掉,起床洗漱。
今天我跟丁芸和小山约好一起包车去融城老家,因为今天是秦超和海茜结婚的日子。
记得上次秦超和海茜来海城给我跟顾琛送请柬时,只有一个星期就是他们的婚期了。这一个星期过得可真慢啊。
不仅慢,还长。
花了一天的时间,我们终于赶到婚礼现场。
接待我们的是秦超,丁芸还在自己家里,还没有接过来。
“路遥,身体还吃得消吗?”一接到我,秦超就睨着我的肚子问我。
我笑着说:“我没问题,倒是你们,今天要累了。”
顿时,他没了声音,眼睛看着我,突然喊了一声:“路遥。”
我看着小山和丁芸去找水喝,扭头嗯了一声。
一声路遥,一声嗯,却是有多少个辛酸与悲悯。
我看到他都要哭了,取笑道:“又不是你嫁人,你怎么这么伤心啊?”
他一把抓着我的手,好看的眉头拧起:“路遥,我听说你跟顾琛分手了,是真的吗?”
“嗯。”我挣脱开他的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往后缩回手,脸上虽然扬着笑,却是有些苦涩。我至今都不知道,当初让他负所谓的男人责任到底有没有做错。
“好,放心吧,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忽而看向我,说,“倒是你,你能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好过日子吗?”
我朝他坚定地点着头:“我会的。”
“你去忙吧,我去找丁芸他们。”我别过眼不再去看他,而后从他这边走开。
这个婚礼不算是特别隆重,但该有都有了,加上两边的亲戚亲友有三十来桌,司仪又是特别能说会道,从他口中出来的秦超与海茜的相识相知相恋,描述的绘声绘色,配合着优美的乐声,总有一种让人想哭的冲动。
那是一种感动。
爱情,总是让人感动。
我也被感动地哭了,轻拭着眼角。
原来,他跟海茜也有那么多的高中照片,现在拿出来看时,回忆里夹杂着伤感,让人特别的动容。
婚纱照片拍的真是好看,海茜笑得那么明媚,她的肚子微微凸起,带着宝宝一起结婚,她该是有多幸福!秦超从容优雅,虽不苟言笑,但也能看出他对这份婚姻是用心与责任。
曾几何时,我们像儿时玩伴,说长大了要结婚,我要嫁给他,他要娶我。然而世事变化无常,从未想过,他身边的新娘不是我。
有多少次,我都想像着我穿着婚纱的样子,可最终,我们不能同步。
灯光柔和,音乐轻缓,放眼望去,有多少个女孩为今夜的婚礼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有人拍照,有人录像,这一片幸福定时定格。
流泪时,鼻涕总是会跟着一起下来,总是吸鼻子也是不礼貌,所以我跟丁芸说了一声后就去了洗手间。远远地,我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有点儿像顾琛,但又不太相信。毕竟我跟他算是分手了,他应该不会来才是。
可当我走近时,那个侧身确实是顾琛。确认后,我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时,顿时紧张起来。他穿的比较正式,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斜靠在墙边,优雅动人。
在他对面还有一个人,是莫承南。
我像偷窥般不敢靠近,躲在一个凸出的石柱后面,正好挡住我半边身子。
不知道他们前面聊了些什么,只听莫承南说:“你可以不用来。”
良久后,顾琛的声音如雷一般击到我的耳畔:“我想看看她。”
他口中的她,是我吗?
我心里一慌,顿时浑身都在发热。以至于他们后面还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到。
直到有人喊我,我吓得猛得一回头,原来是莫初!
看我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她问我:“路遥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然后伸头往前面看去,一下明了。
我说:“我是来上厕所的。”
她挽着我的胳膊,说:“正好,我也是来上厕所的,走,我们一起。”
顾琛和莫承南就在去厕所的走廊那里,原来他们在抽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