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这算盘也算打的响亮。明摆着像是偏向张弛似的提醒了一条规矩,只要张弛随便找个下人和他抬价做做样子,人他也能拿走。
但其实,只要有一个人抬价,董妈妈都能再赚的多一点。张弛那已经撂下话了。低价三百两。两个人抬,怎么着也能比三百两多一点儿。而且到时候就算出来个别人抬价,赚的也是她,张弛还不好多说什么。
张弛听罢,看着她使的眼色,也有些明白了。转身就想问他身后的家仆要不要小小的抬个价给他铺路,却听闻稍远的斜上方有人声响起:“我出四百两,买无双。”
这陌生又洪亮的声音是打哪来的?张弛当即皱了眉,环顾一看却是君府大门旁的墙头上倚坐着一个人。
无双早在听到这声音时就是心里一动。看到那人,更是忍不住牵起了嘴角,眼中闪烁了惊喜的星芒。
君轻尘和华徴嫆站在门口,自然是看不到情况的。但是听也听得出说这话的是双狼。苏清宴不好奇,君轻尘便带着一看就知道想观摩一下情况的华徴嫆下了台阶,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看过去,双狼大喇喇的坐在府墙上,肩膀上还扛着一柄锃亮的宽刃长刀,绷带松散的缠绕在手臂和身上,配着那一身精壮的肌肉与小麦肤色坚毅表情,只是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这般身强体壮的模样,绝对是能满足人的类型!
张弛回忆起这人是君轻尘护卫卫,看着君轻尘,脸上有些挂不住:“五弟,你这护卫出来添什么乱?”
君轻尘垂眸含笑:“近些日子,双狼与无双姑娘每日同寝同食,若是不经意间培养出了感情,五弟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双狼跟随我多年,为我出生入死毫无怨言。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的事,还是你们来解决。”
简而言之,我不管。
“同寝同食!?”张弛听了这话,更是脸上的肉直抽动,“无双,你怎么能这样?”
落香坊没规定过丫鬟不能与人发生什么。毕竟是不卖艺也不卖身的,即使与人有了感情有了关系,也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成一对鸳鸯,要么成一对苦命鸳鸯。
董妈妈表示对此她也无能为力。
其实原本的同寝同食是只双狼受伤严重,又“碰巧”在无双屋子里起不来床,无双要照顾他,才与他一日三餐皆在一起。到了晚上,她担心双狼有什么事叫不到人帮忙,连着几天都是摆了张软塌在另一面角落。与双狼不会相互瞧见,但在一个屋子里睡觉。
此事无双不想解释。她只平静道:“此事是我不知自爱。但我向来如此,张公子不是深有体会的么?”
与他在一起那段时日,也算她不知自爱又看错了人。
张弛原本是个温吞的人。但那多半是在管教下与甜言蜜语中装出来的模样。在他被施宫刑之后,这温吞的外表逐渐就有些藏不住了。听着无双的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抬起手直直墙上的双狼,“你就喜欢这种有肌肉没脑子,连主子的墙都敢爬的人吗!?他能满足你,是不是!?”
无双平静的说了一个字:“是。”
君轻尘接着也道:“唔,我在这里插句嘴,以免外人听了误会。”清了清嗓子,君轻尘一本正经的道:“双狼爬君府的墙,是经过了我准许的。”
张弛:“……”
华徴嫆听得真是笑了。这人可当真是不给自己的结拜义兄留面子。
不过她也没想到,往日里在她们口中那样温文尔雅的张公子,如今会是这个样子,真叫人失望。果然,外人的话不好信吗?人家说得好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人家说的差的也不见得差得到哪去。
想要看清一个人。还是要亲自去一次次接触,慢慢的感悟啊。
就在众人僵持的这一阵儿,墙上的双狼又开口了:“我出四百两,张公子跟还是不跟?您若不跟,无双就是我的了。”
张弛气氛的看着他,喷着粗气道:“四百零一两!”
一两银子。放在寻常人家眼里也算不得少数。通常赎个丫鬟什么的,都是一两甚至几文的加的。按理说这样也不过分。但无双当了这么多年舞姬头牌,就算做了丫鬟,身子的底价也是三百两。这样再拿丫鬟的价格去加,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有些好笑了。
双狼听后只道:“五百两。”
“……五百零一!”
“六百两。”
“六百零一!”
“七百两。”
张弛一噎,又指着双狼看向董妈妈,“这人只是个下人!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这分明就是抬价,你也不管管!?”
谁在抬价,通过他们俩方才这段话听得还不清楚吗?董妈妈已经在惊喜无双如今还能卖这么多钱了,心里贪念大起,哪管得双狼到底出不出得起这些银子,只知道张弛对无双是势在必得的,赶忙道:“那位公子既然出了这个数目,他定然是掏得起的。否则不是要丢尽了颜面?张公子,您若是出不上价了,也可放弃,让那位公子将无双带走。”
说他出不起银子!?他堂堂开国候之孙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护卫!张弛一下子又来了气,开口叫道:“七百五十两!”
……
一直加到了九百五十两时,双狼终于沉默了。
张弛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也不免有些肉疼。他虽是开国候之孙,但爷爷一向两袖清风,父亲也不成器只知败家。他这样抛银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