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骑马。却可从骑术上感受到不同人不同的风格。君轻尘是意气风发,骄傲放纵的,比起来却显得苏清宴有些沉稳的拘谨。华徵嫆轻轻的抓着苏清宴背后的衣裳,不断的分析着君轻尘可能去的地方。沿路也还问了不少人,不知不觉街上就又传出了她红杏出墙的消息,说什么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转眼又傍上了一个面生的富豪公子哥。
华徵嫆倒是没精力去留意这个。不仅要想君轻尘可能去哪,还得猜君轻尘找她的话会猜想她能去哪。
甚至回去了穆韶青那一趟,倒是见到了疲惫的坐在店里的穆韶青,却没得到君轻尘来过的消息。好好儿的一个大活人,竟然少有人见到他骑着马往哪去,追过去也都是断了线索。他能去哪儿?还是出事了?
在找过云王府后,华徵嫆道:“去君家!”
“回去?还是另一个君府?”苏清宴问。
“去君老爷那的。”华徵嫆道。
近处的她都找过了。稍远的也找了几处能想到的。虽然一开始她觉得此时君轻尘应该不会去面对君老爷,把自己心上的伤口往深了扯,但是再仔细想一想,他那样骄傲又喜直言的人,遇到这种事,倒也很有可能去当即将事情讲清楚。
骏马疾驰在路上,这一次倒是飞快。苏清宴曾到过云来两次,也进过君府,自然是记得路的。君府来往客多,习惯敞着大门。华徵嫆下了马直奔府内,正巧碰见福管家。
“福管家,少爷回来过吗?”
“少爷就在府上啊!”福管家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少爷在书房,像是生了什么气的,一言未发。您与少爷吵架了?”
“没有。”华徵嫆知道消息后,先是朝苏清宴打了招呼,见苏清宴将马交给了下人,自己则是继续问:“少爷回来后有没有见过老爷和夫人?”
“老爷与夫人在与沈公子谈大小姐成亲之事,少爷没去打扰。”
“知道了。那你不用向老爷汇报我来过了。我这就去找少爷,随后等二老忙完再与少爷一同去拜见。”
福管家愣了愣,随后道:“好。”
他还以为少爷娶了一房之后,能消停消停。今日一见,闹腾的事还是依旧闹腾啊。
他倒是高看了这位华氏。
华徵嫆是焦急的去找君轻尘的。苏清宴看在眼里,也没想去打扰,只是背着手悠悠的走进了院子。福管家刚目送华徵嫆离开,转身兀自嘟哝着有的没的,险些撞在苏清宴身上,这可是吓了他一跳,没想到跟着华氏回来的竟然是这位!
“老奴拜见三皇子!”福管家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嘟哝什么呢?”苏清宴目光揶揄。
“没……没什么!”福管家吓得背后比与接触者冰冷石地的手脚还要发凉。
“最好不要有。”苏清宴冷冷的说着,转身往君府的正堂走去,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直接坐在了一座太师椅上。
空无一人的正堂,有了他在仿佛变得更阴冷了。福管家忙吩咐后面随着他一起跪下的丫鬟:“还不去上茶!要最好的茶和点心!”
丫鬟连连点头称是,连滚带爬的准备去了。
而华徵嫆则是直奔书房。她来君府不过三次,也只是把君轻尘书房的位置记得清楚。到了门口,华徵嫆拍了门两声,唤道:“爷!爷您在不在!?妾身来了!”
房门被“哐”的一声打开,君轻尘面色不大好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去哪了?”冷冰冰的问话,听得华徵嫆莫名心虚:“妾身……妾身就是……”
还未想好此时与他说去见了穆韶青会不会火上浇油,君轻尘却已经率先叹了口气:“算了。回来了就好。以后不要再不说一声就瞎跑了。”说着疲惫的转了身,回到桌前,手按在笔杆上,沉着脸看着桌面。
华徵嫆关上了房门,凑过去看才发现君轻尘桌上放的是一张宣纸。上面书写着他的名字,与两句话。
君子轻如尘。行于墨笔,不惹世间人。
“那两句话,是舅……是他‘墨尘’这名字的由来。”君轻尘道。
感觉得到他的懊恼和纠结。华徵嫆温柔道:“王爷年轻时,定然如爷行书作画时那般,是个意气风发,儒雅却又不失豪迈的雅士。”
君轻尘沉默了一会儿,身手捏着那宣纸道:“听说那时候,确实,他以墨尘的身份站在文人之首,哪怕带着面具,也能引得鹃山无数女子为之倾倒。无不猜测他面具下的面容是如何。无不将他拟作天人,放在心里供奉。”
墨尘这名字,当真曾是一段传奇。多少女子猜测究竟何人才能虏获他心,他却孤身一人至今未取。
是为了娘亲吗?
君轻尘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打从心里无法接受这件事。被他埋怨了那么多年的爹竟然是受害者。而他,又哪有资格去说?
他竟是一个孽障……
华徵嫆看着他,万分的心疼。凭着他的相貌,与云王极其相似的轮廓,也可猜出云王年轻时该是如何的玉树临风,如何的引人注目。尤其是在以欣风赏雅为重中之重的鹃山之地,无论男女,只要是有才华的,就会被人欣赏,被人崇拜。所以此时的赫连才能在鹃山成了鼎鼎大名的“天音坊主”,坐下门生客卿无数。
“爷回来,是想将事情问清楚吗?”华徵嫆问。
君轻尘拿余光瞥了她一眼,“我是来找你的。我怕你这没脑子的鸡崽子一时冲动来这替我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