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那一世?什么意思?
蓦然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说的死来死去,华徵嫆忽然就想通了那声音说的重回那一世大概是指的什么。认真的想了想,她攥紧了拳头道:“我不愿意。”
那声音又道:“不愿意,可是要魂魄湮灭,永不转生的。”
哪怕她回到过去,该丑的容貌也还会是一样的丑,该贫穷的家也还是会那样贫穷,父亲还是会为了荣华抛弃母亲,而后母亲会凭着那张百年前的婚书带她去与容家定亲……
华徵嫆说:“那我选择湮灭。”
“……”天空突然就没动静了。
却不知,有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在黑暗中争议着,“怎么办,咱们没权让她湮灭啊!这要是被发现,咱俩是要出大事的!”
白影子也很头疼,“一般枉死之人听到这话总会选择重来一次放手一搏,怎的她这么不争气!”
黑影子重叹,“不行咱们就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空位能让她补上!回到她自己身体里是活,回到别人身体里她也是一样活,这样把她送到了别处,也不会被发现,正好!”
“那万一她还是不愿意呐?”
“管她愿不愿意!赶紧交差咱还得去取君老太太烧给她孙子的银钱呢!”黑影子说得眼睛直闪光,“哎哟喂每隔个几十年都能捞这么一大笔油水,想想都要流口水!”
“行了吧你!”白影子猛捶他的头,“赶紧做正事!”
天空中着实静了好一会儿,华徵嫆已经说不出自己是冷静还是惧怕。只能坐在竹筏上努力控制自己或是抬头或是埋头不去看周围的水。
终于,那声音又响起了:“华氏徵嫆,本官念你生前与人为善,死后有人烧钱,特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沧澜国历八零六年,云来城落香坊,私妓华徵嫆命陨,年十六。念你二人同名同命同岁死,赐你归于她身,替之过活。”
“什么……”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刚才的话,华徵嫆便眼前一阵晕眩,而后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待走到竹筏边缘时,她想控制自己却完全控制不住,只能随着身子自己往前一步踏了空。
只是她没有再次落水,而像是从高处落下了一样,不断地往下坠着,没个边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掉到了什么地方?
……
“睡什么呐睡什么呐?还睡!?君老爷昨儿个就预点了你的曲子,快起床收拾收拾去接客啦!”
尖锐又不耐烦的声音在身旁嗡嗡响着,华徵嫆感觉到自己已经没再往下坠了,身子躺在一个柔软又踏实的东西上面,只是不敢睁眼。
董妈妈见她还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当即就柳眉倒竖,举起手里的藤条朝着华徵嫆的小腿狠狠一抽!
华徵嫆疼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清醒了。小腿上火辣辣的疼,上面红色的印记显而易见。她呆愣了两下,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董妈妈见她非但没有快速收拾,反而还是一副茫然未醒的样子,抬起手照着她白嫩的小腿又是狠狠一抽,“还不快起来,给我接客去!”
莫名就挨了两下打,疼得华徵嫆眼眶直酸。但她没再犹豫,而是飞快的爬了起来,顾不得疼痛先抓起了旁边整齐堆叠的衣裙。
董妈妈终于满意,又催促了一声,扭身走了。
华徵嫆在听到关门声后轻轻的舒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向后望了一眼,看回手中的衣物。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做梦呢?
“徵嫆!你给我快着点!君老爷的马车就要到了!”
门外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声,惊得华徵嫆身子哆嗦了一下,倒是有些清醒了。毕竟小腿上还在火辣辣的疼,就算这是个梦也是个不得了的噩梦,她可不想再挨几鞭子!
“来了来了!”慌忙的应着,徵嫆抖开了手里的衣物放在床上,先是穿上了肚兜……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一丝不挂!
而这身子与她过去干干瘦瘦又黑又糙的身子不同,不仅皮肤洁白光滑、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腰也细的盈盈一握,除了小腿上多了几道鞭子的新伤旧痕,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可从来没做过这么自恋的梦啊?
房门突然被推开,吓得华徵嫆立刻套上了肚兜,又去抓床上的里衣。但从她背后走来的却不是凌厉的董妈妈,而是一个穿着青色袄裙、妆容淡雅的温婉女子。
华徵嫆背对着门,也不敢看进来的是谁。但听到声音,她倒是辨出了来者不是刚才抽她的人,那声音温柔多了。
“徵嫆,你的身子没大碍吧?”
华徵嫆缩了缩肩膀,下意识的回答:“没事,不疼。”
絮姐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的床上,稍稍抬起了眼看她,“我是说,昨日那位蒙着面的公子点了你后,又点了不少酒,我见他慌张离开时说你喝多了后有些不适先睡下了,自己却没什么醉样,他不会是把你灌醉之后对你做了什么吧?”
做了什么?做什么?他们昨夜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华徵嫆的满头大汗变成了雾水,干脆现编:“昨夜我确实喝高之后就睡下了,睡前还看到他出了门的,他应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