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为什么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啊?”
这一路上,总有人对他们投来目光或是指指点点,虽然苏明溪自小生活在宫中受尽了注目,但看那些人不像是什么友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身上有点发寒。
君轻尘步子一顿,停下来摸了摸她柔软粉嫩的脸颊,“我说过,我在云来的名声不是很好。和我站在一起时常会引来骂名,你在意这些吗?”
“我……”苏明溪犹豫了下,随即道,“我是有些在意的,但我不在乎。我知道轻尘你其实可厉害了!也最喜欢你的作品了!说到这,我们去找个地方,你给我画一幅丹青好不好?”
君轻尘抚摸着有些瘦削、没有华徵嫆那样手感好的脸颊,心里忽然有些遗憾,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那个家伙。
干脆就不去想她,只是道:“我在宫里的身份便是画师,公主有命岂敢不从?”说着叫来双狼,掏出一张银票交在他手上,“去买上好的笔墨纸砚来,少爷我要去丹青轩作画。”
“是!”双狼领命就走。
苏明溪的眼睛始终盯着双狼手里的银票直至他离开,看着君轻尘问:“轻尘,你……你会娶别的女子对吧?”
君轻尘看她一眼,引着她往丹青轩走,“你不是说过不介意我多娶?”
“是这样没错……可是……”苏明溪咬了咬唇,“我怕你喜欢别人会胜过喜欢我。”
君轻尘闻言微愣,随后道:“不会。我早说过,正妻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就算娶别人,她们也只会是妾,侧室的位置都不会坐上。”
苏明溪垂下了眸子,“那你……是不是想娶那位弹琴很好的姑娘?”
君轻尘眺望了一眼天际。眯起了细长的眼。
“啊啊,或许吧,她做的清粥小菜挺好吃,估计我娘会喜欢。”
“只是这样?”苏明溪追问。
君轻尘顿了顿,“就是这样。”
“那你干脆请她做厨子嘛?”苏明溪撇嘴。
君轻尘扫了一眼她的表情。
“那样太麻烦了。”
娶个妻子还没找个厨子麻烦?
明显这就是敷衍!
一股火涌了上来,苏明溪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特别生气,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开君轻尘就往前走。
但君轻尘胳膊长腿长,没两步就拽住了她。
“行了,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什么事情只要没兴致就做不来。我对所有女人都没兴致,去青楼都只是喝酒听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你这件事你也清楚,又何必计较那些呢?只要你耐得住身体的寂寞,我就会疼你宠你一辈子。”
苏明溪一下子红了脸。
大街上竟说这个!
不过她也知道,君轻尘生来身上就带着些瑕疵,许多事情都没兴致,没兴致就不能做。因此他也说过,他对她始终没有那方面的冲动,当然也对其他女人都没有那种冲动。这是病,太医治过都没效果。
那样,他娶几个女人确实都没什么区别,只要他喜欢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想了想,心里算是舒坦了一点。两人终于恢复如初,交握着手往丹青轩走。
只是笔墨纸砚送到了地方,苏明溪亲自替他研了墨之后,君轻尘提起笔却深深皱起了眉。
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美丽的公主,却觉得无法下笔。反而提笔落下,脑海里却全是那次梦中弹奏曲子的人影儿?
邪门了?
见他只在宣纸上戳了一个墨点,墨点又被逐渐加重的力道晕开变成了一大坨黑团,苏明溪站起身子道:“轻尘,今天也没绘画的兴致吗?”
“嗯。”君轻尘撂下了笔,抽了下嘴角道,“之前是丢了棋,而后丢了书法,现在……我很久没去认真画过一幅作品了。”
苏明溪默了默,“要不你再试试?你就看着我的样子,照着画下来就好,不用那么认真仔细。”
君轻尘盯着带墨渍的纸看了好一会儿。
“好吧……那我试试。”
另一头,华徵嫆被护送回落香坊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想了很久关于答应君轻尘的事。
其实细想来,这曲子早晚是要传给后代的,说不定还会流传千古,她若始终握在手里不敢教人,说不定反而会给这首曲子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到现在还没人知道真正的《徵嫆小调》流落到了哪里,或许它一只也不会被发现,就那么永远的消失下去了也说不定。
因为她开始怀疑,《徵嫆小调》之所以能传到后代,会不会就是此时的她教别人传下去的……?
这想法乍一想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现在遇到的事放在之前恐怕觉得更不可思议。她叫华徵嫆,是从祖辈就传下来的遗命。而她现在名为芷柔,花名徵嫆,但她还是姓华。是不是往后的华家早在华芷柔出生之前就已经在把血脉延续下去了?
她现在的“华”,和以后的“华”,会是同宗血脉吗?
这恐怕得等她见到她在这里的唯一亲人-弟弟华止弘之后才能逐渐知道。记忆逐渐变得完全和清晰之后,她想起了她有一个年幼她两岁的弟弟。弟弟身体很不好,住在乡下老家鲜少外出。华芷柔当时便是因为父母双亡、弟弟没钱治病,才因听说一同学琴的师姐去了落香坊赚了不少银子而一同入了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她只需先把曲子交给赫连和明溪公主,领一些该得的小赏赐补贴家用,而后等她们回到了鹃山,再将曲子教给更多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