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香坊这艺妓三不沾的规矩守了十几年,虽然被打破的次数不算少,也被她当场捉住过几个。但那些都是好处理的,真正按照规矩办个两次,使得云来的人都信了她们这的艺妓必须要遵守规矩这就已经成了一个拉拢客人的好手段。不少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的。而绫罗,虽说逾越规矩的次数多了些,但好在绫罗人精明,知道怎么掩藏真相,床上功夫也好的没话说,把客人都勾得神魂颠倒,这是本事,她董春晓也就默允了。
但没想到,到头来倒被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君大少爷摆了一道,钻了空子,竟然就趁她难得没怎么注意的一个晚上留在了绫罗的屋儿里,第二天还张扬的闹了个当夜留宿的客人人尽皆知。这下子,势必会引起客人们的怒责。凭什么他们都要秉承着艺妓三不沾的规矩,君轻尘就可以藐视规矩,天天与落香坊的两个姑娘做那些勾当?是将他们看的低了不成?
自然,和君轻尘比起来,他们是显得低级了,惹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青楼是人来人往的客场,最重要的就是与所有能打好关系的人打好关系,大家和和气气的才好做生意。她与一个客人闹翻了没什么大碍,但若是许多客人都有了意见,那有意见的客人定会越来越多。往后发生的事情,可就是足以压倒她令她无法再将落香坊开下去的洪水猛兽。
董妈妈心里头又乱又气,但还是要保持淡定。闭了闭眼,又睁开道:“那好,既然威胁不到君大少爷,姐姐就简单的说一下该如何与你协商。”
君轻尘从容依旧:“你说。”
“徵嫆不能给你。”
君轻尘不置可否,拿茶杯盖滤过了浮沫,又享受的抿了一口,品尝着沁人的香气,“还有呢?继续说。”
“还有,绫罗毕竟是我们落香坊的头牌。我能忍她这么多年,自然是因为她带来的收益十分可观。今日她死了,落香坊不仅断了一条收入来源,姐姐我更还是要去给她的家人添钱赔礼,这损失您有必要帮着承担一下。”
“黄金百两够不够?”
董妈妈心里一动,但面色上还是犹豫,半晌才道:“够。”
“答晚了。”君轻尘翻了个白眼,“我改变主意了,改成五十两银子。”
董妈妈当即炸毛了。
“五十两?君大少爷打发要饭的呢?”
君轻尘却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董妈妈:“看不出啊,姐姐平日那么大方?打发要饭的都给五十两?弟弟我可是一两银子都得考虑一下。”
“……”
董妈妈真的是要被他气出一口血来。但也只能气闷的喝一口茶,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真是失算,失算!原本以为喝了这提神醒脑又可镇定人心的观音碎,能使她和君轻尘谈的妥些。却没想到,她到底老了,君轻尘这年轻人喝了观音碎反而比她的收益效果好啊!
“君少爷,咱们今日可是来讲理的。”硬的不行,她也只能以理服人来软的,“五十两银子,平心而论,这损失还不够我补偿绫罗家人的。您说是不是?”
君轻尘抬眼看了看房梁,面无表情:“我又不知道姐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姐姐觉得是那就是好了。”
“……”
“但是,有一条希望姐姐清楚。”君轻尘又道,“你要给绫罗的家里人多少银子,那都是你自己要给的。不能你想给多少我就替你掏多少腰包,这冤大头我可能不大愿意当。”
“这……这是自然的。绫罗未能及时将客请出,是她的过错。未能及时发现,也是我的责任。怎么能让君少爷做冤大头。可是,您也有责任的不是?过时未归,客人也有错,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喝多了。”
“……”
“我这人啊,常喝多的。酒量不好,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我还和绫罗提起过的。若是我喝多了就把我送出去,万不可侮辱了她。”君轻尘一本正经道,“毕竟绫罗是千杯不醉的,我是为了放心才点她。却没想到,到了时间她非但没提醒我出去,自己还睡着在我旁边了,这个……”君轻尘吸吸鼻子,眼里竟多了分委屈,“姐姐也知道我是要娶明溪公主的。若是被明溪公主知道了此事,会不会由此对我多了一分坏印象?会不会这样就生了我的气,不再理我,不再嫁我了?那可就是坏了我的清白又坏了我的人生大事,这锅绫罗背不了,就得姐姐你来背。”
董妈妈的额头直冒汗,只见着君轻尘揶揄的看着她,还故作小声的提醒:“哎呀,再这么说下去,弟弟的心里可是就越来越不好受,越来越觉得自己亏得慌了。姐姐还要不要继续?再说可能要赔钱的就是您了。”
董妈妈闻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盖一跳。
“君少爷莫要欺人太甚!您带了两个护卫都没能看住你,我们绫罗没能按时请您出去,您的护卫呢!?非得逼着姐姐撕破脸是不是!”
君轻尘笑笑,轻松接话:“谁规定带了护卫,护卫就要从头守到尾的?昨日我到了落香坊后,两个护卫就领命去了我舅舅那里答复。云王请他们去的,他们能不去?再者,莫说我带了两个护卫,您这青楼里不还有十几个打手呢么?他们就没想过请人?”
董妈妈气极反笑:“我请打手又不是为了做这个的!”
“哦,好巧。我请护卫也不是为了做这个的。”君轻尘拿茶杯的盖子敲了敲杯沿,若有所思的道:“方才春晓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