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君轻尘颜色大变,华徴嫆却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这手是如何了。刚想说不知道,但那通心的疼痛不断撕扯着她,使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痛吟。
“若只有十天,毒效不会如此严重啊!”君轻尘自言自语了一句,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暴怒,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绫罗!”
她骗了他,让他放松了警惕!
“梵音呢?”回过身问降魔,君轻尘丝毫不知此事的自己脸色有多可怖。他一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该怒的时候暴怒,在该笑的时候不掺半点其他颜色。但是此事,他已然忘记了这件事。将最真实的情绪暴露了出去,“药送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快去找梵音过来!若是她有了什么闪失,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君轻尘看着双狼和降魔惊愕诧异的表情,顿了顿,忽然就降下了所有火气似的摆手道,“快去吧!”
也没再说,若华徴嫆有什么闪失该当如何。
毕竟,他与她现在无名无分。就算有了名分,她也只是一个供他娱乐的妾而已。他怎么可能为了她,对舅舅亲自给他的最得力的护卫如何?
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激动成这个样子。君轻尘捂着脸静了静,还是要过去看一下华徴嫆的状况:“别怕,我命人去拿药了。你先随我回房里等一会儿,过一会就不疼了啊。”
华徴嫆咬着唇点了点头,但痛苦的神情已经完全遮掩不住。
在屋子里等了好一会儿,华徴嫆疼的恨不得剁掉自己双手似的坐立难安。君轻尘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她,哪怕心里头知道自己该是冷静一些,可那种担忧的情绪已经要控制不住爆炸开来。
因为他不知道,华徴嫆中毒这件事,是不是与他有关。绫罗那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尤其还是被他爹问过几次他和华徴嫆的状况。要是真的因为她早看出了些苗头,来报复陷害华徴嫆,那他岂不是也成了害她的人?
想要对她好,怎么这么难!
她这笨丫头,好像除了弹琴和做饭做菜就不会什么东西了。万一她失了十指,甚至失去双手,那她往后该怎么过……她能接受得了吗?
想着这些,心里就承受着莫大的自责。加之他对她的喜爱……不,想要得到的心情,简直让他恨不得把绫罗再寻来凌迟一遍。
好在与降魔同样装束,但身形偏瘦看似弱不禁风的梵音很快就来了。来时根本没管青楼的打手护院如何阻拦,一阵风似的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眨眼就被双狼带进了华徴嫆的屋子。
护院见状立刻去禀告。董妈妈却躺在床上虚弱的说了句:“若是徵嫆的事,那就不用管了……再管,得把落香坊掀个底朝天不成。”
一旁的穆韶青见到董妈妈这个样子,关切道:“董姨,不用再麻烦您了。韶青真的不想娶徵嫆了。如今她身边跟着君少爷,取回来也只会带来一堆麻烦,却拥有不了她的心,这样做不值的。”
董妈妈拿手臂捂着眼睛,咬唇道:“董姨只是不甘心啊……你不知道,近在咫尺,却失去的滋味有多难受……董姨不想让你重新感受一遍。若重来一次,董姨什么都可以不要。安哥讨厌青楼女子,那我就散了落香坊去从良。安哥要娶絮儿为妻,那我就当个妾好了……为什么……最后的岁月,陪在他身边的人里没有我……为什么,最后他画了那么多画像,上面的人却还是没有我……”
董妈妈从来都是毫不避讳的对穆韶青诉说着她对他爹的情谊。穆韶青听得多了,也习惯了,有时候还会替董妈妈不值,也会替董妈妈的惋惜,深知两情相悦又能相守是何等难事。所以当他拥有华芷柔的时候,才会那么开心。
也是所以,当他体会到了这种近在咫尺,却只能失去的感受时,有多灰心。
他越来越觉得华徴嫆和华芷柔不是一个人,但总狠不下心去问个清楚。只能一边猜测着,一边疑惑着,他的芷柔去哪了?
可是他又不敢认真的去猜,因为得出的答案必定不是他想要的。
若芷柔还在,她会不会在某处被吓得发抖哭泣又无处可逃?
若芷柔还是完好的,她会舍得丢下他一人在这吗?
这时被派出去的打手来报:“绫罗的尸首已被带去后山掩埋,东西也被大致整理妥当,当家的还有何吩咐?”
“把绫罗平日最常穿的几件衣服拿去神女庙的祭台烧了吧。再添一百两银子给她家人带去。万不可透露出她已死的消息。”
“是。”打手道。
“董姨,让我去吧。”穆韶青接过话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云梦村一趟。顺路。交给我,您也能放心些。”
董春晓无力的吭了一声:“你去吧。”
也不知道君轻尘都说了什么,能让这嚣张了十几年的女霸王变成这个样子。穆韶青挺无奈。但是想到君轻尘定然是在为了华徴嫆说话,倒也有些安心。
不管她是华徴嫆,还是华芷柔,能找到一个能够将她保护的更好的人,他都愿意祝福。
另一头,华徴嫆房里,梵音一边麻利的替华徴嫆涂抹着药膏,一边不断的把脉针灸,过了好一会儿,华徴嫆的疼痛终于消下去了很多。只是手上的惨状依旧存在,像是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虽然来迟了,但属下已经尽力了。如主子所言,这药瓶里的解药虽然无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