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慕郗城我热。”她从他怀里坐起来,睨着他。 这几天,海城市下雨,虽然是盛夏,可到了晚上,并不是很热。 时汕喝了酒,怕她着凉,就一路都没有开空调。 现在她说热,慕郗城也不能纵由着她胡来,撩开她耳际的发,他和她说,“姜家一会儿就到了,到了就不热了。” 时汕拧眉,有些不愿意,到最后倒是也没有出口说什么,继续安然地靠在他怀里浅眠。 姜家府邸就要到,一车安静,没有人觉察到时汕的异样,可,慕郗城觉察到了。 只因为,紧紧抱着他脖子的一双藕臂。 上车之前,对他那么爱搭不理的人,冷漠又疏远,看他的时候眼瞳里都是空的,碰她一下就被推开。 现在却安然地靠在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他,这么反常,不是醉了,还能是什么? 说起醉酒,慕郗城就想到自己开始喝酒。 他第一次饮酒完全是为了陪陈屹年,那个被称为医学怪才的男人,离异,独自一个人带大女儿,他心里藏着很多事情,却不说。 陈渔的母亲宋菱,是个漂亮的大美人。 年少的时候,慕郗城听自己的母亲宁文静提起过。 宁文静说,“郗城,我一直当你陈叔隐婚,没想到对象竟然是她。” 慕封前妻宁文静,绝对是个心地好、人缘也好的女人,可提及宋菱,她语气里有不屑。慕郗城即便年少,也听得出来母亲语气里的不对。 后来,他隐约得知,陈屹年和宋菱是未婚先孕,可孩子一生,宋菱人就出国了。 没听说过刚结了婚就要离的?更何况连孩子都生了。 可,陈屹年和宋菱就是这样。 20岁结婚,离婚,然后做了父亲,陈屹年这个温雅的男人到底背负了什么,没人知道。 他活得累,过得辛苦,却从来不在女儿陈渔面前表现,只靠晚上喝酒排忧。 自从慕郗城住到了陈家,他发现,陈叔会晚上不睡喝酒,形单影只的一喝大半天。 17岁以前他看他喝酒,17岁以后他陪他喝酒,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约定。 久而久之,慕郗城的酒量越来越好。 可陈家,是绝对不允许陈渔喝酒的。 今晚时汕醉酒,不在慕郗城的意料之中,更不知道她喝醉酒会是什么反应。 就因为这样,他才不太想把她送回姜家,可姜家已经到了,几步之遥,骤然回去,一定又要和柳湘萍结下仇。 不论到底阿汕身上发生过什么,柳湘萍是他表面上的岳母,结怨不太好。 想到这儿,车停了,那就下车吧。 “阿汕,姜家到了。” 喊醒怀里的人,她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白嫩的藕臂还是环抱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的意思。 见此,慕郗城只好搂着这宝贝,下车。 ……………. 再说说柳湘萍,柳女士,她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可当养母和当亲生母亲到底是有区别的,自己的孩子往死里训斥苛责都行,这养女能怎样对待,只能放纵了。 她当是宠溺,却从没有体会过女儿的心情。 然而现在的时汕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姜家的养女,她把柳湘萍当亲妈。 汕汕自小在法国陪老太太,柳湘萍是感激的。 可,女儿真的回来,她这么多年都没管过,骤然管,怕孩子排斥。 所以,当她看到梳妆台上那张阿汕的亲手手记:‘妈出去几天,您不用挂心。’她没有多想。 以为孩子刚回来不适应姜家生活,到外面去住。 没太在意。 尤其一想汕汕24岁,精明有主见,她就更不担心,外加工作忙,忙起来撰司,什么都忘,把自己的闺女也忘在了脑后。 眼看两个月过去,她接到慕郗城的电话,这个商场上实在不善的晚辈,他说,“柳女士,阿汕今晚回姜家,我送。” 一句话,让柳湘萍担惊受怕了一晚。 她想给女儿无限制的自由,却没有想到自由大了,时汕落在了慕郗城的手上。 慕郗城,慕家都是什么样的人,暗黑的背景不说,染血,染人命。 时汕落他这么一个不法之徒手里,能有什么好处,简直跟绑架了没什么区别。 3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里,柳湘萍沉下心,回复说,“你安全把阿汕送过来,想要多少钱,我们都好商量。” 慕郗城听着柳湘萍的话倒是笑了,不过是冷笑,还真当他是绑架勒索的了。 更何况,他缺什么,这辈子都不缺钱。 于是,他说,“我未婚妻住我这儿几天,您连个电话都没有,现在知道着急,早干什么去了?就不怕送回去,坏了说,她断手断脚,好了说,您已经要当外婆了。真不知道,柳女士今晚想要哪个惊喜?” 骤然,柳湘萍脸色苍白,呵斥一声,“慕郗城,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不是能供你牀上戏耍的玩物,你不能这么对她,你别动她,更别伤她。” 慕郗城足够坏心,才不管柳湘萍说什么,他直接就将电话挂了,让她担心去。 时汕回姜家,其实送回去就行了,打这么一通电话,不过是他想给柳湘萍添堵。 谁让她那么区别对待儿子女儿,总惹时汕伤心,他的女人不能受这个气。 ……………. 姜家府邸。 慕郗城刚抱着时汕下车,就听怀里的人说,“她要自己走。” 就现在这个状态,她要自己走? 不知道她现在醉到了什么程度,可见理智都在,慕郗城想了想说,“好吧。” 时汕被他搂着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因为腿上的伤,还是有些慢。 柳湘萍一出来,见时汕的走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