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北俯下身,蹲在她面前对她说,“我问你的是,既然知道会和她发生争执何不避开她?”
“避开?”嘉禾神色很清浅,“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惹是生非。”
嘴唇旁的乌青让她感觉到了那份疼。
其实,她并不介意这些。
如果,顾怀笙能看看她,就一眼也好。
——别让她觉得,她真的和傅允陶在一起就成了空气。
那种感觉,太痛,让她此生难忘。
向北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啪’的一声甩开。
“不必了。”
她自己摔倒,就算是爬也要爬起来,不依靠任何人。
向北一怔,眉宇间染上怒色,“不论如何,终究是你害她摔断了肩骨,以后怕是很再恢复好,你都不自我检讨的么陈嘉禾?”
“自我检讨什么?”她苍白着一张脸,扶着楼梯扶手终归是站了起来,她唇角染了鲜血,脸上红肿交错都难掩容颜惊艳。
她冷笑,像是一朵染血的荆棘野玫瑰,最年轻美好的年纪,热烈而有恃无恐。
即便最狼狈还是高扬起下巴,“不是我的错,我永远都不会认。”
向北忽然恍然,见她渐渐转身直接向外走。
外面还在下雨,他上前阻拦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到哪里去?”
“不论到哪里总好过于在这里当个罪人。”
浑身淋湿的楚蔷反悔指着她,像是在怒责一只丧家犬,“立刻给我滚!滚出顾家!”
嘉禾没有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过的时候。
听到楚女士对她的身世剥皮抽筋,“不过是没有教养不懂礼数的孤女,哪里来得野种妄想进入顾家,管家把她给我赶出去!”
野种?
被戳到痛楚让她不计较这些,只是想到自己真的没有父母,没有——什么都没有——
女管家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很为难。
“陈小姐——”
“我自己会走的,不用麻烦你们。”最近住在这里,女管家对她很和善。
嘉禾依稀记得。
她身上的伤有些疼,但毕竟年轻恢复起来也很快,更何况心里的伤痕裂开比柔体要疼痛一万倍。
她强撑着神色向外走,雷雨交加,顾家外面的路很长,手臂上的伤口染了雨水会刺人地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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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向北看着楚女士气急败坏地摔东西,直接拿了把伞就向外追出去,雷雨夜一个女孩子有多危险,总让顾向北很不放心。
“你要到哪去?”
“妈,这么让她离开,你难道不怕大哥跟你翻脸?好不容易你们相处的感情,要就此断送么?”
楚蔷怔住,没有再阻止向北。
顾向北出去追嘉禾,雨越下越大,他心里也越来越担心。
将一切事故对错放下,怎么能允许一个女孩子就此深夜出来,而且还怀着孩子。
向北跑着去追,知道嘉禾肯定走不远。
但是这样的雨夜,顾家公馆外是一片桦树林真的找起人来,很难,很难。
向北连伞都不再撑了。
直接丢在地上,吩咐顾家的管家还有顾家的人,“想办法把陈小姐找到——”
不然,怎么给顾怀笙交代?
“是的二少。”
四周的人开始寻找嘉禾,顾向北直接开车去追,但是追到十字路口又犯难,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走,索性先向一个路口追出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古老的街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雨势越来越大,向北停下车索性一拳锤在方向盘上:“该死!”
他对这个女人了解少的要命,怎么知道她会去哪里?会往哪个方向走。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的摆动,向北望着雨水从玻璃上冲刷疯涌而下,直到渐渐不再电闪雷鸣后,才开始翻着通讯录思索着给谁打一通电话。
看到自己大哥的号码,想到顾怀笙送傅允陶去医院,向北直接向上翻翻到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名字安然,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乔家。
安然情绪不好,前几天和顾向北吵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也没有再见面。
下了雨湿漉漉的巴黎天气让她觉得更讨厌,桌上摆满了零食,她一包包地拆开就是吃不下去。
想要打通电话让嘉禾来陪她,又觉得太晚了最终选择放弃。
直到这个时候放在茶几上的女士手机开始震动了起来,安然窝在沙发里,不情愿地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王八蛋。
安然:“……”
她只记得那天在顾家用早餐后喝多了一点,心情非常不爽,顾向北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就是不接。
嫌他太烦,一怒之下就给他改了这个备注。
眼看很多天过去,她早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顾向北也不联系她很久,现在他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显得有些心烦,那天吵架的事情还让她记忆犹新,现在才不接这个混蛋的电话。
将手机接过来,接了再掐断。
宾利车内的顾向北,看着亮起来的屏幕刚要开口,又迅速显示通话结束后暗了下去。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脸色阴沉可怖。
继续给她打电话,一遍又一遍。
安然撇嘴看着茶几上的那支手机,‘王八蛋’三个字亮了一次又一次。
想着:要是往常,顾二少早就翻脸了今天一直不停地打电话,难不成真的有事?
她磨磨蹭蹭地起来,将手机接起来。
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对方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