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见到老师!
重文兴奋跑到敏学殿外,却又忽然停了脚步。
可老师会不会……不愿见他?
父皇说母后不是老师害死的,他却悄悄拿了老师送父皇的礼物嫁祸,更眼看自己的近随将老师推下水,害老师差一点死掉……
“太子殿下不进来吗?就要上课了。”温凉低磁的男音传来。
重文一抬头,就见一身绯色朝服、头顶乌沙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我,我……”重文这做错事的孩子“我”了半天,说不出下面的话。
“我什么?”容澜挑眉往殿里走,失了耐心一般,一点也不顾及一个十岁小朋友的心理健康,不满数落:“认个错都扭扭捏捏,怎么给弟弟们树立榜样?”
重文一愣,急急跟在容澜身后道:“老师,我错了!你别生气!”
天大的心结,都只在这一句“数落”里化为乌有。
“参见,太子殿下!”
重文刚一走进殿门,就见自己的三个弟弟居然都在,有点反应过来刚刚老师说的后半句是个什么意思,装着老成,挺身负手:“起来吧。”
四个小朋友各自去到座位,向容澜躬身:“老师!”
容澜微微颔首:“坐。”
这一日,几个还没有被权欲熏染的皇子们认了同一个老师,第一次坐在一起读书学习。他们没有想过,后来他们兄弟和睦、协力为大周谋划新篇、治理属于他们的时代,全都源于曾经这段共同学习的少年时光,源于他们共同的老师。
“娘娘,那澜公子的手段非同一般,三皇子殿下已然在他掌控,娘娘为了三皇子也该早早罢手!”
“哼!皇上派了暗卫一刻不离跟在他身边,生怕他再出事,如今他即便拿住冉儿,也没机会下手!倒是给本宫解决了一个难题!成大事者岂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哥哥莫再动摇!”
皇帝生辰前的某夜,北厥使团所住的驿馆遭贼,搜贼的官兵在使臣房间意外搜出数封盖有太子印鉴的信函,信函连夜被送进宫,呈给皇帝。
紧接着刑部官员上奏,说有江湖志士告发太子与太子太傅密图谋反,两人计划在皇帝寿宴当日安排厥人入宫,弑君篡位。
连番事件均指向太子谋反,皇帝下旨秘查此事,在调查清楚原委之前,任何走漏消息者杀无赦!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皇帝竟是决议公开御审太子谋反一案!霎时朝野震惊!
御审这日,文武百官见证,重文与容澜齐齐被传唤到议政殿,北厥的使臣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与太子太傅今日必死无疑!皇帝甚至都没给他们开口辩解的机会,从入殿就让他们跪在一旁看着,而皇帝传审北厥使臣,冒了损毁属国邦交,引发战乱的风险,似乎更加说明了皇帝对太子谋反的痛恨!
张德高呵:“皇上有旨,带人证!”
那江湖志士被押入大殿,两腿发软对着皇帝跪拜叩首、三呼万岁,行为间毫无侠义凛然的告发风范。
重翼沉声:“朕问你,你是何时何地瞧见太子和太子太傅与那厥人密谋?”
志士答:“回,回皇上,草民是二十天前大约申时,在京郊的湖西亭撞,撞见的。草民当时正在亭边的一颗树上睡觉,就凑巧听见了。”
重翼冷笑:“哦?是吗?既是二十天前就撞见了,何以到现在才告发?”
志士答:“回皇上,草民初初听到这种事,心中是害怕的,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祸上身。但回到家中夜不能寐,思前想后总觉得应该将此事报给朝廷,皇上圣明,大周在皇上的治理下百姓安居,草民不能眼看皇上如此明君有危险却瞒而不报。”
重翼只在这志士的恭维下目光更冷。
张德扬声:“皇上有旨,再传人证!”
几名普通农夫被带入殿中,同样两腿发软对着皇帝跪拜,头都不敢抬。
重翼指着重文与容澜道:“都抬起头,给朕好好看看你们可认识这两人?”
几名农夫这才颤抖着抬头向身侧跪的人看去,这一看都大吃一惊,纷纷应道。
“认得的!认得的!”
“他们去过俺们田里,当时田里都是跑去围观的人,说是有神仙下凡。”
“原来不是神仙!是官爷!”
重翼问:“二十天前大约申时,你们在哪里?”
几名农夫中一人作答:“回,回皇上,俺们几个当时都在田里劳作。”
又一人忽然想起什么,望着容澜与重文道:“他们去俺们田里好像也是二十天前的下午!俺老婆娘那日生产,所以俺把日子记得清楚!”
一句话,百官惊疑,若太子与太子太傅当时在农田,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湖西亭?众人望向太子太傅一张美到极致的脸,会被普通农夫视作神仙实在没什么好稀奇,他们第一次见时不也惊为天人?
而容澜带着重文把京城逛了个遍,因了他那副美死人不偿命的脸,走到哪里都是遭人围观、惊呼不断,想要诬陷他们出宫是去联系北厥人谋反,难度不是一般地大,能证明他们究竟在干嘛的人实在太多了……
那志士开始不镇定,慌张道:“皇上,草民没有说谎!皇上若是抓到了那厥人,一问便知!”
正说着,一名样貌粗犷的北厥人就被禁军拖入大殿,满身是血,有刑部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