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烜一直拖着容澜的背脊,让容澜不至于疼得坐不住,他的手掌被层层汗水浸过,掌下肌肤越来越显得冰冷,容烜此刻的心怕是比容澜更疼,他也浑身止不住发颤但又拼命维持着一动不动,生怕影响仙人道长为弟弟看诊。
取血大约仅用了半刻钟,容烜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他的另一只手里从始至终都握着一枚小小香囊,里面放了当年从容澜发间断下的一缕青丝,还有他自己的一缕。
这默默无言的结发一生,是容烜心底最幸福也最苦涩的秘密。
“收!”仙人道长指骨一夹,那取血的针便被拔出。
容澜身体一软,倒在容烜怀里,整个人都在往下滑,面色连同□□的上身都惨白得慎人。
“小澜,你怎么样?”容烜抱住他,问得焦急又心疼。
容澜微微睁眼,声音虚弱:“哥,我没事,脱力而已……”
仙人道长顺势将一颗药丸喂给无力反抗的容澜:“大小姐的心意容公子就不要再推脱,你总不想在解蛊之前就变成浑身瘫痪的废人吧。”
容澜垂眼,吞下口中药丸,苦笑点头:“呵!确实不想!若真成了废人,那还不如死了来得好……”
容烜为容澜穿衣,仙人道长拿了取得的心血飘然离去。
“容公子方才所说,老朽会尽力想出办法,你且等老朽消息,至多两月。”
这一夜,容澜身体到底不好,取了血之后路都走不了,只得留在千羽家的府苑,递了条子让人送回宫。
皇宫里,重翼自容澜出宫,就一直抱着小狐狸心神不宁地等人,直到从张德手中接到容澜写得外宿条,终于坐不住。
“张德,摆驾!”
张德一愣:“啊?皇上,这都戌时过了,您这会儿子出宫,等寻到澜大人,大人也早歇下了。您不如明儿个去敏学殿寻人,澜大人不是说了明日会照常往敏学殿授课。”
重翼冷声:“朕不是去见澜儿!”
墨玄适时闪身:“主子,那拿着太子太傅官印在监牢杀人的嬷嬷已经落网,她再次去往牢中果然是为了杀掉乌梓云,看来幕后主谋确实为‘乌云双珠’之中的乌溪云不假!”
重翼眯眼:“给朕将慕绍澜的一张假脸撕下来!免得人头送去苗南时,乌溪云不认得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