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太守府的书房,毋将隆坐在上首,下首坐着江陵令和贼捕掾。毋将隆首先开口:“当阳长王安写信给本官,道贼匪成重可能在江陵闹事。看他说得有凭有据,本官有些担心,因此把二位找来,就是想问问,江陵防务如何,会不会出事?”
贼捕掾和江陵令互相看了看,江陵令首先开口:“王安从何得来的消息?此人会不会为了减轻罪责而诓骗明府。”贼捕掾撇了一眼江陵令,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装傻了。江陵城若出事,你这个江陵令首当其冲。王安谎报军情你又能怎么样?你难道敢担保江陵风平浪静,安安稳稳?不出事大家安心过年,出事了第一个惟你是问?王安是报给太守的,信不信取决于太守,今天看来,太守应该相信王安的消息。
毋将隆没有说话,扭头看了看贼捕掾:“江陵城可有异常?本官能否安稳的过完正月?”
贼捕掾的嘴张了张,:“冯司马在离开江陵前,曾对下官言道,要多多留心月出馆?”
“月出馆?贼匪闹事跟青楼有何关连?”毋将隆问道。
江陵令抢先答道:“明府到任时间短,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月出馆的主家放了不少利钱,那些还不起利钱的人家,被它逼得卖儿卖女,萧明府时百姓几次到太守府告状,在萧明府的强压下,月出馆被迫将一些欠款勾销。而且,”江陵令看了一眼贼捕掾,不再言语。毋将隆也没有追问,显然心知肚明,刚才只是故意装作不知。
看到毋将隆与江陵令一问一答,贼捕掾感到一阵慌乱,显然,毋将隆对自己未曾禀报,调动人马讨好别驾心怀不满,而江陵令已经投靠了毋将隆。贼捕掾这才明白毋将隆为何只召见自己和江陵令,整个江陵城有权调动兵马的就这三人,如果自己不从,下场想必不会比前几天抓入大牢的若县令和高成长好。看来王安的信只是个幌子,总揽军权才是毋将隆的目的。贼捕掾马上拿定了主意,对毋将隆行礼道:“下官随时听候明府调遣,不敢推脱。”毋将隆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贼匪之事,反正大家已经习惯了,闹就闹呗,天塌了有王家在前面顶着。
毋将隆笑着对江陵令和贼捕掾道:“如今若县和高成县出缺,你们家中若有贤才尽管推荐给本官,本官一定上报朝廷,准予任用。本官不会像萧明府那样,找个外人来南郡。”
贼捕掾道:“下官想知道,王安是从何得到有贼匪要在江陵闹事的消息?
“是孔家招募来的游侠儿审问贼匪得到的消息,”能够把贼捕掾的人马纳入麾下,毋将隆很是高兴,于是继续道,“贼匪曾经邀请成重一起打劫蓝口聚,但被成重拒绝了,一来此时是冬季,刮的是北风,不便行船,二来,成重已经准备在江陵闹事,不愿坏了计划。”
“成重的计划怎么绿林匪都知道,而太守府却毫不知情?”
“绿林匪为了鼓舞士气,于是告诉众人,成重会在江陵闹事,江陵派不出人马到当阳。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本官那么快就派兵过去了,使绿林匪不得不半途而废,帮王安保住了一做营寨。”能够示好王家,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江陵令补充道:“至于太守府没有得到消息,想必那些投靠官府的人都被成重召集起来,消息传递不出来吧。”
毋将隆对二人道:“还望二位多多辛苦,不要让王安这个外人得意。”
毋将隆口中的“外人”王安正带领当阳兵,从位于蓝口聚下游十里处的渡口过河。看了看四周,王安问道:“这里就是绿林匪渡河之处?当初为何没人发现?”
魏伯答道:“我们没有骑兵,而绿林匪集结了二十多匹马当作斥候,把我们派来巡逻的人给杀了,营寨那里得不到消息。”
王安看了看脚下的土地:“沔水东岸是若县的管辖范围,当初我们和若县谈的好好的,绿林匪来犯,我们把守营寨,由若县出兵断贼匪的后路,到时把抢回来的财物分若县一半,可惜太守突然把若县令抓人大牢,打乱了我们之前的安排,不得不从江陵借兵,延缓了出击的时间,让贼匪跑了。”
王安这么一讲,众人也觉得事有蹊跷,早不抓晚不抓,出事前一天才抓,时机拿捏的刚刚好,要说不是针对某人,谁也不信。可惜王安不能去问毋将隆是谁给他的情报。
王安让众人休息一下,把负责教士卒识字的队副和小旗召集起来:“你们这么多天能坚持下来教这些士卒读书识字,我很满意。只是这些士卒大多没有离开当阳县,他们当兵就是因为家里穷,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才出来的,在他们眼中,当兵吃粮,从军就是把命卖给了官府,儒家的那些大道理他们不懂。”
“不知县尊有何打算?”有人问道。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下就理解了王安的心思,王安很高兴的道:“有句话叫,从身边做起,我们要让这些士卒明白,他们不是给官府,给我卖命的,他们从军是为了保境安民的,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的。”
有人突然道:“孔夫子说过,苛政猛于虎也。很多人沦为盗匪都是被官府逼得,很多人逃入山中也是因为官府苛捐杂税太多了。敢问县尊如何解决?”
王安闻声看过去,正是以前自己亲自任命的小旗,见其他人也在看着自己,王安问此人:“士卒刚从军时有多少人识字?能不能看懂朝廷的公文?”
小旗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