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栖夜的记忆中,但凡她说得很认真,那么她一定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她这次还直接说有自己的顾忌,且不方便同他讲,如此,栖夜并不方便多问。
于是栖夜考虑了一番,半晌之后,问:“她来问焦,那你?”
“我?”顾流光很是诧异,一时间没懂他的意思。品了一番之后,才会意,指了指自己坐着的床,道:“我自然也住自己的屋子。”
“不行。”栖夜这次异常严肃,“你和她,不得同住。”
顾流光听罢,兀自思索了一阵。栖夜拒绝的理由她已经清楚,其实她也知道他这次是对的,更是为自己好。可是不住自己的屋子,她又能住哪儿?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如果她还坚持同玉容一起住,恐怕栖夜就不会答应玉容从阁川搬过来了。
想到这里,顾流光蹙眉,试探着喃喃:“要不然,我去和明珂姐一起住?”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其他的,促狭一笑,“或者让明珂姐去跟冰龄哥住吧,反正冰龄哥一直在教明珂姐东西,住得近些,说不定学得快些。”
她这话题转的有些陡然,若是放在以前,栖夜还会不得其中之意,此刻一见顾流光眸中狡黠,不禁冷哼一声:“收敛你的人类习气,不得带坏明珂。”
顾流光愣了愣,没想到栖夜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又不自觉地从他这句话中想到自己,顿时有些失落。颔首抿了抿唇,道:“那……那我就去打扰明珂姐吧。”
栖夜斜睨着她,不屑一哼,又错开目光,道:“住浮灵。”
“嗯?!”顾流光一个激灵,“浮灵?!”
栖夜讥诮道:“聋了?”
“……”顾流光连连摇头,轻声嘀咕,“我住浮灵,真算是把‘罪名坐实’了。”
“你说什么。”栖夜声音骤然一冷。他虽然听清楚了顾流光的话,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顾流光当然只能道:“没什么。”将十指交错了叠在身前,小心翼翼,“如果我住浮灵,那您……也在浮灵里吗?”
“你胖到浮灵塞不下?”
顾流光噘了噘嘴,抽手拢了一下鬓发来掩饰尴尬,同时心中暗道栖夜现在说话可越来越不客气了,一不小心就能被噎着。也不知道是被阿祝潜移默化的带坏了,还是他骨子里就是如此,如今因为什么而彻底激发出了本质。
她这方还在胡思乱想,又听栖夜道:“你要认真修习术法,最近有术法比试。百年一次,凡有位阶,必须参加。”
“啊……”顾流光惊讶一声,脸上表情恹恹,“又有比试,还必须参加?”她才因为比试被污蔑了一把,几乎得罪完了所有人魔,就算二者并不相关,她还是下意识地联系了起来。
栖夜道:“不想?”
顾流光咬咬唇,道:“也不是不想,主要是您也说了,百年一次,我才来魔界,而且还是人魔,就算是位阶中最差最笨的魔,也能很轻松打败我吧。明知道是输,我还去凑热闹,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顿了顿,自言自语,“早知道还是把那夜萤珠争取过来,多多少少还能增些魔力。”
栖夜听到她提夜萤珠,沉思片刻,从腰间拿出一个锦囊来。顾流光定定看着他,见他打开锦囊,从里取出一颗晶莹透彻,恍若无色的珠子,顿时不解道:“这是?”
“夜萤珠。”递给她时,瞥到顾流光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又简单解释,“很早之前的,留在身边习惯了。”
顾流光听罢,这才小心翼翼双手接过,道:“肯定有几千年了吧。”
“嗯。”
顾流光不禁一笑:“那我得好好供起来了,有事没事磕磕头,烧烧香——咳咳。”本是说得起劲,抬眸间发现栖夜的一双秋水目骤然一敛,意识到磕头烧香是人类供奉天族时候的举动,她又立刻噤声。
“收好。”
“哦!”顾流光赶紧应下,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能放它的地方,不禁有些发愁。
腰间?容易掉。
袖子?平日里自己穿的衣服大都窄袖。
香囊?九变香囊还在栖夜那里没有拿回来……
顾流光突然瞥了栖夜一眼,讪讪笑道:“您,回避一下?”
栖夜不解其意。
顾流光也不方便直说,想着魔又无所谓男女之防,而栖夜显然是坚守这信念的典范,她便用左手拉开衣襟,用右手把夜萤珠放到了自己的中衣内。
栖夜秋水目一凛,当即错开目光,皱眉将手中锦囊一递,道:“拿去。”
她手上动作蓦然一顿,道:“我拿了您怎么办?”
“多的是。”
顾流光这才放弃了把夜萤珠塞进中衣的想法,把锦囊接了过来。只是锦囊入手,她看着上面的纹路,摸了摸材质,又觉得有些奇怪,在手里掂来掂去。
好像这不仅仅是个锦囊……
“乾坤纳。”栖夜这才又看向她,“可以装很多东西。”
“难怪,我就说它看起来不像是个普通的锦囊。”顾流光说着,将夜萤珠放了进去,又把乾坤纳牢牢握在手心。
这一刻,她没察觉到自己唇边正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抬眸看向栖夜的一瞬间,清澈的杏眸和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让栖夜微微一滞,他的眼神先是落在她的眼睛上,而后又不自觉地被她的唇吸引。
那明明已经消散无踪的中药气息刹那间再次无限浓郁,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收在衣袍里的手渐渐握紧。
“魔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