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郑朝宗就带着人离开了,而我铐在暖气包上一动都不能动。这种姿势非常难受,不能站也不能蹲,始终都弯着腰,根本就撑不住。站了一会儿,我就腰酸腿麻,感觉比跑马拉松还难受,两只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叫。
警察进来,问我干嘛。
我说我要上厕所,不然就拉裤子里了。
“最好不要骗我们,否则下次就没有上厕所的机会了。”警察过来给我卸开铐子,押着我去了厕所,而且全程盯着我方便。
上完厕所,他们又把我押回来,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式将我拷起。据我舅舅说,现在和二十年前不一样了,现在是文明办案,不会随便体罚犯人,但这真比体罚还要难受,我宁肯他们打我一顿啊!
不用多久,我又撑不住了,叫唤起来:“郑朝宗,你吃完夜宵没有,吃完了就继续回来审我啊!”
我叫唤了半个多小时,嗓子都快喊哑了,郑朝宗终于回来了。
“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说说吧。”
“郑局长,我真没有杀人,你让我交代什么?”
郑朝宗有些恼火了,让我不要在这装蒜,说他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甚至还有证人,还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总之就是一大堆的威胁话,感觉随时都能把我毙了。
“郑局长,真没有……”我自始至终都是这一句话。
“没有?!没有你一开始跑什么!”郑朝宗大吼。
我无奈地说:“郑局长,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一看见你这样的警察,心里就害怕的不行,逃跑也是本能反应。”
“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对,我是做了一些亏心事,你可以找我其他的罪证,但是不能平白无故说我杀人啊!”
“你……”郑朝宗一下握紧拳头,两只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我。
“郑局长,既然咱俩聊起来了,那我也有句话想问问你。据我后来所知,你们之前抓我的时候,八爪鱼才死了不到十分钟,连服务员都还不知道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人死了的?”
郑朝宗沉沉地说:“当然是有人举报你。”
“谁?”
“你没必要知道。”
我认真地说:“郑局长,那这个人,你可要好好审一审了,说不定人是他杀的,栽赃到我身上来了,不然他怎么未卜先知我要杀人,还让你们提前布控?”
“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郑朝宗冷哼一声,又让人把我拷到暖气包上,又留了两个人继续审我。
可想而知,郑朝宗都审不出我什么,这两个警察当然也是一无所获。不过他们也有手段,用很亮的白炽灯照我的眼,不让我休息,一定要让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文明办案的年代,但是警察们对付罪犯的手段真是多极了,而且这些手段还是国家认可的,是合法的。
我上着背铐,还被白炽灯照着,浑身又酸又累又困又麻,几乎难受到我生不如死的地步,有好几次都差点精神崩溃掉,想着不如坦白算了,不想再这样了,但最终还是熬了过去。
到后半夜,这两个警察累了,直接躺在旁边的长椅上睡了起来。而我虽说还上着背铐,但总算可以闭眼睛了,还是不能站也不能蹲。我强行撑着自己的腰,将头靠在暖气包上,因为实在太累,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拍我的脸,还叫我名字:“王巍,王巍!”
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有张熟悉的脸,卷毛男……
这一刹那,我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或是太渴望被人救,所以眼睛出现了幻觉。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还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确定是卷毛男无疑!
“周少,你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现在的我,不光姿势特别难受,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嘴唇都干得裂了开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看我这个情况,周少赶紧跟旁边的人说:“快将他松开!”
这时候我才看到,原来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狭小的窗户里洒进来,只在对面的墙上形成一小块光斑,根本就照不到我的身上。对面的墙上有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卷毛男站在我的身前,在他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察,但在他提出给我松开的要求之后,这两个警察却面色犯难:“周少,没有郑局的命令,我们不能……”
“少废话,给他松开!”
卷毛男的脾气又爆了,伸手就从那警察的身上掏钥匙,那警察赶紧捂着自己的口袋,焦急地说周少,不要让我为难!
“我看看是谁敢在公安局里放肆!”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郑朝宗走了进来。
卷毛男停下了动作,回头说道:“郑叔,是我!”
看到卷毛男,郑朝宗的眉毛微微皱起,语气也相应地温和了一些:“周毅,原来是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在这里请叫我郑局长。”
卷毛男似乎知道郑朝宗的脾气,倒是也不跟他废话,立刻说道:“郑局长,这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先给他松开?”
“不能!”
卷毛男有点急了,说为什么?
“因为他是嫌疑犯,正在接受常规审问。周少,请你不要干涉,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