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订....
入夜的长平城,此时已是下起雨来,到了这将将二更时,已是雨势大的叫人胆颤。
而撑着天青油纸伞的苏岚,在一身黑衣的郦远的陪伴下,缓缓步下苏家门前的石阶。
才走了几步,苏岚那件价值连城的月华锦衣裳,便霎时湿了一半。
“公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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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有失水准。”苏岚看着楼下的动静,“传到三爷那,我又得挨骂了。”
“谁让太子爷又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地说三爷呢,你挨骂也正常。”郑彧缓缓地说。
“你以为这事就牵了一个江源就会结束吗,不,这把火,是要从这开始烧,借着这北风,烧到京城去,太子爷想置身事外,只怕是都不能啊。”苏岚笑的很是狡猾,郑彧却是眼皮一跳,心知苏岚的算计,绝不会只是抢了高州而已。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江源的府兵已全数被歼灭,邵徽这才踏着尸首走进江府,白衣袍上沾染血迹,却丝毫不影响他那书卷气的优雅。
“江大人,府上邵徽不熟,烦请带路。”
不多时,里面的士兵便揪出了一个人,扔在地上。“这是何人?”邵徽问道。
“问你话呢,快说。”一旁的士兵狠狠地踢了这人一脚。
那人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江源,江源也被看的一头雾水,厉声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难道认识你?”
“奇怪,这人是您府上搜出来的,您岂会不认识?”邵徽一脸的疑惑看着江源,表情真真切切,丝毫没有演戏的样子。
江源想要辩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地上那人却说:“江大人,您不能翻脸不认人!”
“我不认识你!”江源大吼一声,却写满了做贼心虚这四个字。
“江大人,我家主人”
“你给我住嘴。”话未说完,江源又是厉声打断。
“江源。”邵徽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你让他说话。”
“凭什么?”江源狠狠一瞪眼,“邵徽,你就让一个宵小之徒公然在此羞辱我一个三品大将吗?”
“江大人,你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地上那人又大喊一声,“你翻脸不认人,我也不必给你情面。”
“我杀了你!”江源作势就要拔佩剑,却被王维安一个石子打中手臂。“江大人,你杀人,可是要灭口啊?”
“来人,把这人给我带下去,严加审问,让他把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邵徽冷冷地吩咐手下人,好脾气的温雅隐在冷厉目光之下。
“江大人,还请您跟我去府衙。”邵徽又转向江源,“其余人把这府里所有带字的的纸都给我拿走,所有银两珠宝,也都给我拿走,一件不许落!”
“是!”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便退出了江府,当先的便是邵徽,王维安和其他士兵依旧在严密地把守着这座府邸。
“大人,请。“邵徽抬头看了一眼那天空,西方还是浓重的黑,东方却已是微微的亮,远处的雪山在夜里泛着银光,隐在背后却是一片的阴影,这天啊,可不就是这世道时局。
“就这么容易?”郑彧看着江源被押送上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岚。
“这么容易。”苏岚轻轻一笑,“如果郑大爷将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将我在佛寺祈祷了半年苦苦求来的好运气,将我在酒桌上喝的那些个劣质糙米酒,将我从自个兜里掏出去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这几句话里的我换成你自己,试试?”
“苏岚,要就是靠以上这几样,郑爷我三天就能做到。”郑彧话虽是这么说,却是一脸殷勤的给苏岚倒了杯酒,双眼笑的眯了起来,弯着腰,一脸的谄媚,活脱脱的小厮模样。
对面的苏二爷看着郑小厮,缓缓一笑:“不过呢,主要是陛下,他实在是太适合帮忙了。”
“那咱们回府,邵徽一会就得请咱们俩换个地看戏。”郑彧也一笑,却又坐到了桌边,拿起笔墨不知在写些什么,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恭呈刑部尚书中书门下行走御前首辅学士超品侯爵安国公郑大人足下:
苏岚凑过身去,看见这一行字,便摇着头走开,想着那位刑部尚书中书门下行走御前首辅学士超品侯爵安国公看着这封信时那模样。
天已亮时,苏岚和郑彧跨着骏马,皆是着着烟水的长衫,缓缓进了城门,才过了城门,就见羽林副都尉宋凡急急地迎了上来,那一脸的惊喜,看不出任何演戏的痕迹。
“爷,您可回来了,这一夜您不在这城里,末将真是坐卧不安心神不宁茶饭不思,只得在这等您,您若再不回来,末将可就成了望夫石了。”宋凡一脸的深情,看的郑彧已是转过头去,泫然欲泣,似是不忍再看。
“我听说城里出了大事,才一早就跑回来的,你倒是跟我闲扯。”苏岚神雍容,一脸的玩笑,“可,再大的事,也不用带着五百人的卫队来接我啊。”
“是有大事。”宋凡低声说,“昨晚上,江源被邵刺史和王将军给抓了,这事城里已经传开了。”
“什么?”苏岚瞪大了眼睛,“这你昨晚就应当告诉我,我好快些回来。”
“主子放心,羽林军一个都没动,都消消停停的吃了年夜饭。”宋凡一脸的“有我在你放心”,“高州自个内讧了。”
“走,咱们先回府,听听咱们邵大人准备怎么解释。”苏岚点了点头,看着四周早早就围观着他们的一群人,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