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凰族少主的凰羽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他排斥魔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是没有凰冰那一块令牌,恐怕冥绝他们连紫烟峰都上不去。
凰羽不会帮魔都,她也不会,不过是不想再欠下一个人情继续纠缠不清。辗转三世为人的经历都告诉她,那代价太大了。
不管她曾经几次奇迹生还,也不管千年前屠戮的事情真相是什么。她知道,继续纠缠不休,结局只会向更坏的方向去走。
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遭到破坏而无能为力了。
其实,她的这些想法冥希辰大抵是能猜出来的。只不过,他不想去接受,也不能去接受。
对于过往种种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辩解,或者,他无法辩解。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些事情终究都是他做出来的。
他只能努力地提升自己,不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然后,找出那个隐藏在后面的真正的黑手。
而在这一段路程里,他不想松开她的手,一刻也不想。
聚散纷合算什么?缘生缘灭算什么?他不信。只要紧紧地抓住她,她就还在他的身边。
他无法忍受在她的眼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无法忍受她的心里被别人占据原本属于他的位子。就算是恨也好怨也罢,始终还是有他的影子的。
最怕这种不咸不淡,似熟悉又陌生,明明近在眼前,却恍惚千里之外。
她帮助他,让他高兴之余却也忧心忡忡。他明白,她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想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划清一条界限。他明白了。
可是,怎么划得清呢?早就划不清了。
有了凰冰的令牌,纵然凰羽万分不待见魔族,也不得不依着凰冰的意思做。
后山上的曼陀罗就像是取之不尽的宝贝一般,任凭怎么采摘都不曾减少。
和凰冰想的一样,曼陀罗的效果虽然没有她直接出手那么好,却也是能够应对这场疫情的。
冥绝兴高采烈的吩咐着大口锅煎药,之前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样下去,估计过了今天,疫情就控制住了。
凰冰与冥希辰回到皇城,魔都的大事解决了,那接下来又回到了曲流觞的问题上。
暗族与穹苍火顶始终是他们弄不清楚的事情。
“我要去神域。”凰冰想了想,偏过脑袋看着冥希辰。
她这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既然事情关系到了神魔凰三族,不如一起商议一下。
不管暗族到底有什么用意,他们总要想出一个对策。
冥希辰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他和墨临尧之间似乎也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可这个时候,不是谈论私人恩怨的时候。
大不了等事情结束了,他让他还回来。可唯独凰冰,是他不能让的。他知道,不只是他喜爱着凰冰,墨临尧也是。
无尽河水的喧嚣总是针对着魔族,越过无尽河上空时,冥希辰脑中又回想起他被人控制后对神域展开侵袭的事情。胸中又不禁泛起一阵郁结和懊悔。
包括曾在这个地方,他第二次将诛天神剑贯穿了最爱的人的身体。
他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凰冰,见她脸上的神色眼中的情绪没有太大变化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这样的结果又让他不满。这样的生死大事她都没有一点感觉的话,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
连这样刻骨铭心的痛的回忆都没有存在感后,其余的不值一提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而凰冰再次站到这里,眼前飞快划过曾经发生的事情。不管当初是多么焦急渴望或者怨愤的心情,此刻也不过成了一块不让她空白的记忆。
她摸了摸心口,纵然有些唏嘘,却始终不能像从前那样感同身受了。
“殿下!有人越过无尽河了!”云台上的侍卫慌忙地扔掉手里的东西朝着神殿的方向急奔而去。
神王座上坐着的是新一任的年轻神王,墨临尧。
依旧是美的清俊出尘,金色的眼眸让人不敢亵渎。只是额间的玉带抹额换成了那玉冠垂下的流苏,添了几分威慑。
“可有看清楚是谁?”
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自始至终看着手里刚递上来的文案。
暗族邀战,这样的事情一早便在整个神殿传来,引起了不小的纷议。
有的直言愿意领兵出战,有的瑟瑟发抖说着保和。对此,墨临尧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不生气了。
真想拿棍子一个个敲醒,连暗族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开始妄下言论,是不是平静的日子过的太久了,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侍卫有些哆嗦。“魔……魔……”
墨临尧抬起头,额头轻轻皱起。
“魔什么?魔族又来了?”
自从上一次冥希辰率领魔兵攻进神域,发生那一系列事情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冥希辰了。
不是没有见的机会,只是他怕,怕他自己忍不住想要对他下手的情绪。
这也是这半年多来,他第一次从侍卫口里听到魔这个字。
“魔君!是魔君!”那侍卫终于说了一句利索的话。
墨临尧的眉翘的很高,魔君,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冥希辰,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一个人?”
那侍卫被他的目光吓住,说话又开始哆嗦。“不,不是……”
不是?难不成他还想再打一次?墨临尧以为又是冥希辰带着魔兵来了。
没办法,半年多前那一次的记忆太深了,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