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还想再劝,清玄一把拉住清风,默默朝清风摇头:
“你留不住的,妙仪此次算是撕破了脸皮,她那麽高傲,不会回心转意的。”
清风眼神黯然的垂下手臂,第一次——他护不住黎落,第二次,他救不了陆鸢容,第三次——他留不住孙妙仪。三个女子,曾经都是他的徒弟,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是冷酷无情的。
这每一重打击,都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无力,他好累……
孙妙仪面色决绝的宣布与无龄断绝关系后,侧过身,朝黎落望了一眼,那一眼——了无生气,冰冷的可怕。
不等黎落回应,孙妙仪抬头挺胸,带着她最后的自尊,愤然离去。
见孙妙仪动起了真格,方子配也忍不住出声:
“师祖,当真让她走?”
清玄没有说话,拍了拍清风的肩膀,看了方子配一眼,示意方子配不要再多言。
甚少言语的无为却回答了方子配的问题,他起身走到清风面前,许是猜到清风会因此自责,不管孙妙仪如此冒失的行径是否由于清风疏于管教,抑或是其他,他都不像清风心里难受。
“既然她觉得无龄不公不正,强留也无益。”
方子配回视着目送孙妙仪远去的无为,和一直垂头不语的清风,终究没有理会清玄的眼色,面色担忧的问她:
“只怕她负气出走,会招致逍遥门门主不快,找上门来替自己的女儿讨要公道……”
明空也是性情中人,听了方子配的愈想,他亦不服输的回道:
“为师身正不怕影子斜,尽管来便是!真是荒唐!”
言毕,明空心情不悦的离开了擂台,无为随行在后,这黎落同孙妙仪的比试也不了了之,众人见事儿闹大了,几位长老都冒着火气,当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至于谁输谁赢,大半人较为相信明空没有偏袒黎落,毕竟彦尘的本领摆在那里,教授了黎落这么些日子,难保得益匪浅。
孙妙仪出走,黎落虽然不想如此,可她却是最不适合去挽留的人,此刻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于孙妙仪眼中俱是错。
瞧着清风为此伤身,几位师祖也恼怒的离场,黎落仿佛成为了最大的过错方。她不知该如何挽救,便一脸彷徨的看向彦尘。
彦尘在台下同黎落对望,眼神里没有别人,仅是黎落。他的目光里溢满了宽容、真挚,这才让黎落好受许多,至少,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彦尘眼里全无苛责。
决定去宽慰清风的黎落,鼓足勇气,抬头朝彦尘清丽一笑,继而走到清风身边,温言细语道:
“师傅,是我不该答应孙师姐比试……”
话一出口,黎落便觉得苍白,比起出走的孙妙仪,好似厚着脸皮留在无龄享受众人称赞的她,才是最大的不该。
清风闻声抬头,凝了黎落一眼,没有说话,径自与黎落擦肩而过。
黎落初次被清风这般无视和忽略,她仿佛能感觉到清风怀着怨气,撞了撞她的肩膀。
黎落的身子颤了颤,勉强的保持着僵在脸上的笑容,陷入深省中。
直到方子配着急忙慌的对黎落叮嘱说:
“你清风师傅只是有些许难过,并未怪你,莫要多心!”
黎落回过神来,转头注视着追赶着清风的方子配,耷拉下眼睑呓语道:
“不,他怨我,我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
彦尘站在远处等待了一会儿,才上前来唤黎落一同回屋歇息,黎落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阴霾暂时被掩盖住,但当他们并肩而行,彦尘不能观察到她的表情时,黎落的神情比之前更加愁云惨淡。
彦尘知道黎落在想什么,但没有道破,也看破了清风方才为何要那般对黎落,之所以没有阻止清风让黎落伤心,是因为——
黎落需要的,唯有他而已,别人,大可远去……
喘着粗气撵上了清风的方子配横在路中间,阻住了清风的去路:
“师兄,你走那么快作甚!”
清风抬起头,淡淡的回道:
“子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着我了。”
方子配不依,只问:
“师兄,我不相信你不在乎黎落,适才——你为何要让她误会!”
问及此处,方子配有些生气,他从未觉得——他或是清风,比彦尘差在哪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好,很充实,对方的一颦一笑都能填满原本空洞的心,哪怕得不到,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就好。不必像清风一般妄自菲薄逼人远离,也无需像彦尘一般严防死守。
他相信终有一日黎落能看清自己的心,他尊重黎落的任何选择,如若——黎落最愿依靠的人是他,那么便是幸上加幸,如若不是,他也得保证看到黎落过得美满才好。
不得不说,方子配的修为虽不高,但有些时候——针对某些事,他看得比谁都透彻,庸扰世人的千古难题“情爱”二字,他也能理解的这般简单,不得不说——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一生才会比旁人快乐和满足。
等待了半晌,方子配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打算不再插手此事的时候,清风自说自话一般回答道:
“我怎会不在乎,除却几位对我恩重如山的师傅,我最在乎的——莫过于她。可我根本没有能力给她什么。她离我远远的,才能安好。原本——她便是彦尘送来的,非分之想这个词,真是有趣……”
说完,清风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远了,留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