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鼠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步步踏在地面上,爪印深陷,黎落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心下腹诽这耳鼠制造出的响动骇人,饲养这等神兽只怕并不轻松,便抬眼打量白衣男子——
见那厮悠然自在,翩然若仙,遗世而独立,如何都不像凡人。
黎落看得有些痴了,正逢白衣男子回眸,一双没有内容的眸子静静的对上黎落迷离的眼神,让黎落心悸发慌。
黎落撇开了视线,忸怩的揪了揪衣角,继而抬头看向耳鼠,轻颤着嗓音问道:
“嗯……耳鼠……当真能预测战事?”
白衣男子平淡如水的回了句“嗯”,如此气定神闲的笃定,却还是说服不了黎落。
黎落皱起秀眉思索着该如何验证此事,白衣男子却在此时朝耳鼠抛去一记警示的眼神,那耳鼠了然后,郑重的看向白衣男子,好像在说:放心,我不会搞砸的。
可惜黎落不曾留心到耳鼠与白衣男子之间的眉来眼去,不然定能看出蹊跷。
“你还是不信?”
黎落苦着脸点点头,面色为难的回复:
“公子,你单凭一句耳鼠乃上古神兽,我便坚定不移的去当一名逃兵?这说不通……”
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认可了黎落的质疑,随后他抬头看向耳鼠,不发一语,却引来耳鼠一连串的鸣叫。
耳鼠的嚎叫虽清脆、悦耳,可声响太大,黎落唯有捂住双耳方能不被震伤耳膜。
等待耳鼠叫完,黎落睁大了清亮的眼珠盯着白衣男子,她知道白衣男子是在以一种少见的方式和耳鼠交流,因此她想知晓耳鼠究竟告知了白衣男子哪些信息,更想借机看看耳鼠是否称得上所谓的上古神兽。
白衣男子怎能看不透黎落的心思,只要他愿意,黎落的任何想法他皆能了如指掌,只是他不会,也不想去窥探黎落的内心世界罢了。
“黎落,日兆国掌书令之女,母亲早逝,今年方十七,数日前替兄出征。”
白衣男子怕透露太多,黎落会将他当作妖物,便暂缓片刻,先看看黎落是何反应——
黎落颦眉瞪眼,脸上是匪夷所思的神情,她瞅瞅耳鼠又看看白衣男子,惊愕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衣男子也不催促,他默默等候黎落回神。
耳鼠很是配合,朝黎落傲娇的昂起脖颈,仿佛在问:如何?本鼠厉不厉害?
黎落叹服的朝耳鼠伸出大拇指,面上不再有怀疑的痕迹,但偶遇神兽的运气让黎落玩心大起,且想借此机会弄清一些让她头疼的事:
“公子果真没有说大话,耳鼠的本事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白衣男子未曾应答,眸中却闪过一丝促狭的神采,他转头瞥了眼耳鼠,一人一兽对视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
黎落的眼珠滴溜乱转,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如此利用耳鼠的本领是否有些不合适,并且担心会否惹怒神灵。
“但说无妨。”
黎落讶异的昂头,心下暗叹:这耳鼠的本领出神入化就算了,连带着主人都精明的让人自惭形秽,何解?
其实:此番白衣男子并未读心,着实是黎落那忸怩的模样分明表现出意犹未尽之意,即便换到别人身上,也能勘破黎落心中的小九九。
“既然公子如此坦率,眼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黎落朝白衣男子腼腆一笑,坦然面对着白衣男子温润和煦的视线。白衣男子抬手作请状,示意黎落直说即可。
“昨夜骁勇军驻扎在距离此处并不远的小树林,我被人欺哄至深渊上方,险些丢了性命。喏!那边的麻袋害苦了我,连仇人是何相貌姓甚名谁都毫无线索,这一身伤也拜他们所赐。但我可以肯定:此时他们大约依旧潜藏在军中。我估摸着——耳鼠既能预测未来,也定能回溯过去,烦请公子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白衣男子听着黎落的叙说,脸色愈发沉静和冰冷:
“举手之劳。”
言毕,白衣男子立即看向耳鼠,耳鼠忙又鸣叫起来。
实则:耳鼠仅是胡乱嚎叫一通,以便掩饰白衣男子对着它开天眼,白衣男子若对着黎落或看向别处来施展法术,他眸中射出的清辉恐怕会吓到黎落。
也不知这白衣男子究竟看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寒彻骨髓,让正对他的耳鼠气息紊乱,或许是见过白衣男子发怒前的征兆,这耳鼠才会如此不安。
白衣男子窥知了一切后,适才转回身子,那耳鼠见状不着痕迹的远离了白衣男子,如临大赦一般有些无精打采。
黎落瞧着耳鼠不比之前活泼,看上去蔫儿了不少,不禁面色关切的发问:
“公子,耳鼠似乎有些不适,若它吃力,便莫要劳烦它了,绑架一事我亦可以自行调查!”
白衣男子看向黎落的时候,神色方才和缓不少,只见他斜了眼耳鼠,耳鼠接收到警告后脊椎一挺,立马又装模作样的活蹦乱跳,让黎落哭笑不得。
“无碍,若连此事都嫌费力,养它作甚?”
“呃……呵呵,呵呵……”
黎落朝耳鼠投去同情的目光,心里腹诽起白衣男子有神兽傍身,还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耳鼠发出一声哀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赶快躲向了远处,生怕白衣男子问责它似的。
黎落总算瞧明白了:这耳鼠极其惧怕白衣男子,这么大的个头被驯养的服服帖帖,可见白衣男子的本事非同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