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只看了一眼,急忙低头,心头骇异不已,这人是个光头,脖子中挂着一串念珠,身上那件灰袍也是僧衣样式,可是面目间却充满冷厉杀气。
溪云喘息几口,又看了两人一眼,那和尚看起来三十多岁,虽然不见作势,但身上自有一种绝顶高手的气度,尤其是双目,好像两柄剔骨刀,叫人望而生寒,自问全盛时期的自己也未毕是他对手。
俊雅青年看起来比和尚明明年轻许多,溪云又惊又疑,怪异道:“小四?”心中十分确定这青年实力绝对超凡入圣,至少与郝通海同级,甚至可能超越了郝通海。
俊雅青年笑一下,道:“他是我徒弟。”
溪云眨眨眼,难以置信,这对“师徒”未免太奇怪,师父年轻,弟子年长,师父说自己“乐于助人”,徒弟不屑冷哼。
溪云吞吞口水,目光左右搜寻。
俊雅青年问道:“找什么?”
溪云道:“他是小四,那小三、小二……”
俊雅青年哈哈大笑,“没有了,我就他一个徒弟,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倒很希望你来当小三。”
溪云道:“我不会为了馒头和酒当小三的。”
俊雅青年笑道:“当然不只馒头和酒,我还可以教你一门身法,绝对比你屁股后面那个屎壳郎更快。”
溪云一讶,逃奔着三日,他已经深切了解那胖子身法是何其高明,回想那晚与他对攻,若非对方不欲取他性命,使出身法,只怕自己十招也撑不过。这人竟有更高明的身法?溪云只一想,立即不敢怀疑了,中午在溪边,自己完全不知他何时离去,而且自己一路基本是直线狂奔,他竟抢先在这里等着,而且还不知从何处取了馒头来,这的确快得不可思议。
“哼!”小四又发出不屑的声音,见溪云看来,他冷冷道:“他说你是屎。”
溪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贾千江是屎壳郎,那自己不是屎是什么?不由大怒,看了看手中的馒头,终于忍住。
那俊雅青年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那个不是屎壳郎,是,是,是蜜蜂,你是鲜花,鲜花,哈。”
溪云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颇为热切,不由暗暗提心。
那俊雅青年似乎察觉溪云的戒备,笑了笑,目光重新变得柔和,回头瞪了小四一眼。
小四浑然不理,冷冷站着,目光森寒。
俊雅青年道:“快吃快吃,那屎,那蜜,额,那家伙快追来了。”
溪云真是一下没了食欲,可是不吃又怎么跑得过。
直到下半夜,溪云终于停下,感应到魔气不再迫近,真是又想笑,又想哭,那屎壳郎,啊,不对。那家伙肯定饿软了吧,今天跑得连喝水都没时间。
溪云也不管了,直接在小山包上一块大石上坐下,喘两口气,默默调整呼吸,飞快晋入冥想境界。
贾千江饿得肚子咕咕叫,又气又恨,踏马的,难道魔体连挨饿能力都比普通人强?
离小山包三十余丈外的树林边缘,那俊雅青年远远看着溪云,低声喃喃道:“魔体潜力果然非凡。”
小四双目寒光一闪,似有几分不屑。
青年看他一眼,笑了一下。
星光灿烂,凉风习习,溪云忽然鼻子动了动,急忙睁开眼睛,却是那青年在两丈外烧了火烤馒头,香气一阵阵顺风而来,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青年招呼道:“来,快吃点,那家伙偷偷摸摸来了。”
溪云脸色顿时一变,闭目激发魔体潜能,却是感应不到。
青年似乎知道他做什么,笑了笑,道:“他收敛气息,放慢速度,不叫你察觉。”
溪云顿时冷汗渗出背后,幸好有此人提醒,不然恐怕在劫难逃。吞吞口水,道:“你即然要帮我,为何不帮我打跑他?”
青年道:“打跑?为什么不杀了他?”
溪云心中顿时一紧,单凭此人漠然的口气便可知他心坚是铁,根本不在乎一条性命。
青年看他一眼,又道:“他是魔门中人,而且要杀你,杀了他不是干净利索,而且还是除魔卫道!”
溪云眉头皱了起来,显得颇为踟蹰。他本是多情敏感之人,各种东西以过快的速度塞入脑子,令他有些混乱,想了想才道:“打跑他就可以了。”
青年深深看他一眼,似乎颇有几分欣赏之意,溪云却微低着头,没有注意,只听青年“我不好出手,但我可以教你对付他。你这具魔体……”
溪云猛然抬头,“你到底是谁?!”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双拳紧握,摆开守御架势。
青年笑笑,道:“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你这魔体潜力无穷,只要你找到方法将它激发出来,就算打不过那屎,那胖子,逃是绝对逃得了的。”
“阁下到底是谁?”溪云没有松懈,双目灼灼地盯着青年,同时警戒着周围,因为小四不见了。
青年将烤得喷香的馒头丢了过去,溪云终究还是接了下来,青年笑了一下,“快走吧,晚了你可跑不了。”当先一展身形,往山下奔去。
溪云无计可施,看他的背影一眼,跟了上去,嘴里不慢,脚下也不慢。
青年像闲庭信步似的,脚下微一点,身形立即轻轻拔地飘飞而去,完全不见发力迹象,一步竟而轻松跨过五六丈,如果用尺子丈量他脚底与地面的距离,将所有的点连接起来,就会发现那是一条顺滑而平衡的曲线,不高不低,不紧不慢。
溪云忍不住一下注意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