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厮杀,遍地狼藉,鲜血染红青石板街。一个冲锋,三千老弱残兵,死伤殆尽。铁甲的战力毋庸置疑。
典韦斩杀三千士卒,率军占据了县府。郭嘉随后入城,下令把守四门,其朝着县府走去,脸色阴沉。
一路所留的尸体,十中有三是铁甲。据郭嘉目测,一千铁甲死伤不下于三百人,这样的伤亡超出了郭嘉的底线。
战争就是死亡。
但若不是典韦违背军令,这些死伤或可避免。这一刻,有一股愤怒在郭嘉胸膛中聚集。战场违抗军令,擅自出击,这是兵者大忌。
身边铁甲紧紧相随,郭嘉心里清楚,典韦之所以抗命不尊,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威严不足。若嬴斐亲至,一声令下,言出法随,无人敢抗拒。
摇了摇头,郭嘉压下了心里泛起的涟漪。
典韦是嬴斐爱将,这支铁甲的实际控制者。这样的身份让郭嘉有些迟疑,其不遵军令当责之,但,却不能太过。
如何处置典韦而又不激起军变,这个度的把握,让郭嘉头疼。他知道,一旦手段过激,必然会引起四千铁甲的反弹。
然,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无规矩不成方圆,典韦不处置,直接影响四千铁甲军纪,以及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可以说,典韦此举直接挑战了郭嘉的权威。
若放任自流,必成大祸。
县府。
灯火通明,其内人声鼎沸,典韦一众人羁押着氏羌族的首领,呵斥声不断。郭嘉踏入县府,一众士卒皆让步。中间留出一条空道,供其进入。
“大人。”
见到郭嘉至,典韦神色恭敬道。郭嘉眸子一闪,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典韦,将目光落在了氏羌人的身上,道。
“杀。”
语气冰冷,情绪没有一丝波动。郭嘉除了脸色铁青,再未表现出丝毫情绪,冷漠无比。
“诺。”
“嘶。”
郭嘉一声令下,让周围士卒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生出一抹恐惧。他们从未料到,这个面如冠玉,有些柔弱的少年,竟如此冷血。
一百多条生命,眼睛都不眨,就下达了诛杀的命令。这一刻,在铁甲心中,郭嘉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是一个恶魔,一个杀神。
“噗。”
“噗。”
“噗。”
……
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滚落下。顷刻间,一百多氏羌人,尽数死绝。脖颈间鲜血喷出,沾染了整个县府大厅。
血腥味浓郁,扑鼻而来。刺激着每一个士兵的神经,就连杀人无数的典韦,也未料到,一向以白面书生示人的郭嘉,心性如此狠辣。
一开口,就杀人。
这不是战场,杀人不是天经地义。虽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杀人如郭嘉般平静,典韦从未见过。
剧烈的刺激,让郭嘉脸上出现一抹潮红。强烈的血腥味,让其忍不住呕吐。压下呕吐*,郭嘉看着众军,眸子里冰冷无情。
杀人。
这不过是郭嘉的一个手段,一次震慑。这群铁甲,太过于目中无人,若不以血摄之,其根本无视郭嘉。
被人无视,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常人都不可忍,更何况自视甚高的郭嘉了。
今日,氏羌人为鱼肉,郭嘉为刀俎,自然可以一言不合就杀人。故而,其一反常态,心狠手辣,视杀人如游戏。
“典韦,汝可知罪否?”
一声怒喝,响彻县府。直呼的众人一愣,搞不清楚郭嘉这是那般。就连典韦,也是懵懂而不可知。
“奉孝,汝何其言?”
典韦蒙了,他没有料到,其攻破广至。郭嘉非但不欣喜,反而要治其罪。典韦虎目掠过一抹愤怒,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郭嘉,道。
“不遵军令,按律当斩。”
郭嘉神色冷如寒冰,死死的盯着典韦,不肯做出退让。大有舍得一身剐,誓要将典韦绳之以法的气势。
其实,郭嘉清楚,事到如今。若不处置典韦,他就无法领兵了。不遵军令,便是抗命,战场抗命唯死而已。
不处罚典韦,其余人皆以效仿,这支大军就乱了。郭嘉深知,榜样的力量,有多强大。一旦为典韦破例,接下来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汝敢。”
郭嘉杀机毕露,众军惶恐不安。典韦瞧见郭嘉目中杀机,心里一骇,怒喝道。
手中铁戟,横立指着郭嘉,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地而斩的冲动。此刻,四千铁甲,将帅不和,在广至县府中对持,大有兵戎相见的可能。
典韦身上,凌厉的杀机犹如寒风,让郭嘉心下一惊。退后一步,郭嘉眸子里射出一抹锋锐,死死的盯着典韦。
这一刻,郭嘉真怒了。他没有想到典韦如此不知进退,居然当众持戟威胁一军之帅。汝敢这两个字,彻底的将典韦与郭嘉对立了起来。
在这支大军中,有郭嘉而无典韦,有典韦则无郭嘉,两者不可并存。
随着典韦持戟,县府内气氛紧张,变得凝重了起来。郭嘉眸子一闪,杀机掠过,冷笑一声,道。
“本将令汝诱敌,汝强攻之,是为不遵军令,此其罪一也。”
“县府之内,持戟威胁本将,以下犯上,此其罪二也。”
郭嘉死死的盯着典韦,冷哼一声道:“凭其二罪,就算本将就地斩杀汝,大都护亦无言矣。”
“大人,典将军实无心矣,请恕罪。”
“大人,典将军破城有功,不应领死。”
……
“轰。”
三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