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嬴斐怒喝,漫天箭矢如雨,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急射而来。
“儿郎们,射。”
氏羌王同时怒喝,两个人都不平凡,眼力劲儿十足,一下子就判断出了最佳攻击方式。箭矢如瀑,笼罩中间三里之地。
“撤。”
眸子一闪,嬴斐道。其一把调转马头,急驰而去。方才的对箭,让嬴斐猛然一清明。羌人对于箭术之造诣,远超铁甲。
“驾。”
铁甲纷纷调转马头,朝着效谷奔去。这个过程中,无数铁甲坠落马下。战争是公平的,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其下场可想而知。
这一次,嬴斐有些大意,疏忽了。连续不断的战无不胜,八千铁甲的强悍,让其心里滋生出了轻视之心。
氏羌兵,虽不如八千铁甲精锐。但是终日玩箭,骑马的他们,对于奔射之术,深入骨髓。
而出身北军的八千铁甲,其战力不俗。但对于奔射,精通者寥寥无几,这便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差别。
这犹如一道鸿沟,无法跨越。
除非,军事史上一项变革发生。马蹄铁与马鞍出世,长此以往下,农耕民族的劣势,才能慢慢扳平。
“驾。”
“希律律。”
……
战马嘶鸣,发出悲愤的怒吼。留下一路尸体,嬴斐带着铁甲夺路而逃。一路向东,嬴斐星目赤红。
这不再是诱敌,而是送死。一个疏忽,几百铁甲丧命。这让嬴斐心里难受,有些疼。
这些铁甲自洛阳跟随自己西来,属于心腹中的心腹。这样的心腹,少一个都是损失。
“呼。”
吐出一口气。
“驾”
怒喝一声,马鞭扬起,狠狠的抽了抽小黑。嬴斐终非常人,其心性坚韧,压下了心里波动。
这一次,虽然损失惨重。但同时也让氏羌兵认定了汉军的不堪一击,其诱敌深入之策,完美的达成。
“兄弟,你们的仇,斐必报!”
怒喝一句,嬴斐便恢复了正常。战场本来就是拼命之地,死伤总是难免的。
“前面的汉人贼子,给本王站住。”
“杀千刀的。”
“驾。”
氏羌王仰天长嗥,怒道:“儿郎们,加快速度,追杀汉人。”
“诺。”
“斩杀汉人。”
震耳欲聋的咆哮,犹如惊雷乍起。响彻云霄,一万氏羌骑兵,马如龙,人如虎,奔驰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
一千步。
八百步。
五百步。
……
背后的马蹄声狂乱,犹如死神战鼓,敲响。带给三千五百铁甲,十足的压力。这是一段与死神的赛跑。
氏羌王计算着弓箭的射击范围,不断下令逼近。而嬴斐一面死命奔走,心里默数着埋伏地所在。
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若氏羌王先逼近一百步,则嬴斐死,全军覆没。如果嬴斐第一时间冲出埋伏圈,则氏羌王死,全族尽灭之。
这是一场赌博。
以生命作赌,以敦煌四县为赌注。
“一百二十步。”
心里呢喃一句,氏羌王虎目一闪,喝道:“逼近二十步。”
“诺。”
二十步,一眨眼就到。氏羌王有信心一番奔射,结束这支仓皇失措的汉军,夺回效谷二县。
瞥了一眼,周围地势。嬴斐神色一冷,嘴角翘起一抹嘲讽,喝道:“加快速度,冲过去。”
“诺。”
三千五百铁甲,纷纷长嗥。他们都清楚,只要冲出这里,埋伏于此的大军就可以瞬间合围。击破氏羌,斩杀氏羌王。
西北方。
灌木丛中,郭嘉看着氏羌人,最后一个进入包围圈。眸子里爆发出惊天的杀机,喝道:“举火,合围。”
“诺。”
狼烟滚滚而起,犹如巨龙,扶摇直上。与此同时,四面大军皆动,朝天咆哮道:“杀。”
喊杀声,四野齐动。
萧战一马当先,领着铁甲自西南方,杀来。东北方,卢狼亦动,两千轻骑,席卷而下,犹如离弦之矢。
正东方,五千魏武卒,悍然而立。搭箭拉弓,欲射之。与此同时,烽火燃起,郭嘉领着,一千铁甲,一千轻骑,合围西北。
原来,嬴斐走后,郭嘉思之再三。认为全歼氏羌,必四面合围,以绝退路。故而,改嬴斐布局,调一千铁甲,一千轻骑,隐于西北之地。
“大王,汉军。”
“四面都是汉军,我军入埋伏了……”
……
“噗。”
一刀砍掉士卒脑袋,氏羌王虎目滴血。他知道今日,氏羌完了。这一次,明显是敌人,布置的陷进,引诱他钻。
“扰乱军心者,死。”
滴血的刀锋,冰冷,森寒。氏羌王,身居王位多年,自是狠辣无比。他心知,氏羌与汉军不可共存。
二者只能存其一,为今之计,唯有杀!
“儿郎们,四面皆贼,退路已绝,当死战!”
战刀高举,振臂怒喝。氏羌王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以杀止杀,以求活路了。受到刺激的氏羌兵,浑身发出一股哀伤,战刀高举,怒喝道。
“死战。”
“死战。”
“死战。”
怒喝声震天,一股无畏之势席卷整个氏羌士卒。他们双目赤红,感情泯灭,只剩下了凌厉的杀意。
此刻,嬴斐也调转了马头。听到氏羌士卒怒喝,心里涌起一抹震撼。
兵法有云:哀兵必胜。
如今氏羌人,被其逼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