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寿春,天气炎热,正是酷暑之际。一到正午,街上路人渐少。整个青石板街,人口零丁。
阎府。
巨大的老槐树下,一石桌上,两杯清茶,热气冉冉升起,一股茶香传来。
嬴斐眸子一闪,端起面前的清茶,嗅了一下,道:“色香而淡,茶中极品也。”
抿了一口,含而不咽,任茶香弥漫。对面阎象笑而不语,看着茶,指尖轻点桌面,咚咚而响。
太阳光,自天际洒下。经过树枝,切割出条条阴影。阳光与树荫相互隔开,明暗相间。落在石桌上,别样美好。
“大都护,远至敦煌,何事东来?”
阎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闻着茶香,露出了一脸笑容。嬴斐之名,响彻天下。对于阎象而言。
少年英才,或可相交。
闻言,嬴斐眸子掠过一道精芒。哈哈一笑,道:“敦煌四羌击破,逐一而平。斐麾下无才可用,欲南下求贤才以治敦煌。”
两个人,交情不深,自是言浅。
嬴斐并未说出,寻郑浑之事。对于阎象,其不信任。对嬴斐来说,历史只是历史。只能参考,而不是生搬硬套。
历史书,人为因素太多,不可尽信。为了自身安全,嬴斐不得不谨慎,小心。
“大都护,才华绝世,七步成诗。区区一敦煌郡,自不再话下。”
阎象神色一动,饮尽了杯中茶。朝着嬴斐一笑,道。阎象虽然未出淮南半步,但嬴斐之名,璀璨夺目,自是有所耳闻。
此刻听闻其言,根本不信。一个绝世之才,区区的敦煌郡,岂能困住。
“哈哈,先生缪赞矣。”
嬴斐浅浅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在阳光下,惨白渗人。
“古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斐虽略有薄才,亦,深感不足。欲掘天下英才,共治敦煌。”
“不知先生去否?”
停了一下,嬴斐道。眸子里神光爆闪,死死的盯着阎象。
气氛开始变换,最后相对无声,变得死寂。此刻,再不是两个人的闲谈,而是召汝为帐下臣。
地位变了,身份亦如是。
阎象眸子闪了闪,心里翻腾,起伏不平。嬴斐之名,已成一个标榜,他亦是心动,因为从所有迹象来看。
嬴斐崛起,已不可阻挡。
只是家眷处于淮南,而敦煌太远了。淮南与敦煌之间,相隔五六千里。一旦他选择追随,就代表了颠沛流离。
“大都护,象何去?”
阎象心动了,他已过而立之年。除了一些薄名之外,寸功未立。嬴斐的出现,让其看到了一丝曙光。
跟随嬴斐,就可以建功立业。一展胸中所学,振兴家族。
阎象心不自信。虽白身,但其才华横溢。此番询问,从侧面也表达出了阎象意愿。
只要予以高官,其自会跟随。
“郡守府,缺长史一名,先生愿否?”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开口道。对于阎象此举,他并不反感。这里是汉末三国,不是后世。
在教育垄断,世家大族横行,的年代。从小官作起,一步一个脚印升迁,就是一个笑话。
在这里,一切以才能为准。有多大能力,居多高的位置。对于这一点,嬴斐了解,对于阎象反而有了一丝看重。
男儿在世,当争。
与天争,与地争,还要与人争。
“轰。”
阎象起身,后退两步。轰然单膝跪地,道:“象,拜见主公。”
嬴斐未言,坦然受了这一礼。他知道这是一个礼仪,亦是一个改变。从今以后,阎象与其便有了君臣之分。
郡守府长史,其官之重,位居其三。
“先生快快起身,斐自不负汝。”
嬴斐起身,将阎象扶了起来。这一刻,嬴斐心里欣喜难挡,没有找到郑浑,收了阎象也是一大收获。
“主公,请坐。”
阎象起身,朝着嬴斐一笑。两个人重新落座,阎象眸子里射出一抹精芒,盯着嬴斐,道:“主公,此来所为何事,旦请告知。”
“斐至淮南,欲寻郑浑。以修水利,发展农业,藏富于民。”嬴斐眸子一闪,朝着阎象一笑。
等了片刻,待阎象消化了一番。才继续道:“斐闻郑浑南下避难于此,故南下寻访。”
“主公所寻,乃郑文公乎?”
阎象神色一惊,高呼道。对于郑浑之名,他自是有所耳闻。同为士林一员,虽交情不深,但曾见过一两次。
此刻闻嬴斐言及,心里满是惊骇。相交不深,阎象自是不知其才。
“先生,认识郑文公乎?”
没有回答,嬴斐反问道。脸上的欣喜,不假掩饰。
“三日前,张府设宴,象曾谋面尔。”
嬴斐闻言,心里乐开了花。他没有想到,一个偶然之举。居然让其遇见阎象,从而有了郑浑的消息。
这一刻,若不是阎象就在身边,嬴斐一定仰天大笑。告诉天下人,好人有好报。要不是今日善举,岂会有郑浑的消息。
“先生,可知其住处,斐自当亲自造访。”
这一次,南下淮南。最主要的目标,便是郑浑。此刻听闻其踪迹,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半。
更何况,还赚了一个阎象。这样一来,一个阎象,一个郑浑,一个郭嘉,一个孙德仁,嬴斐麾下,武强文弱的局面,将会大大改善。
如此,将不再是武将一枝独秀。文官只有郭嘉一人独撑。有了这两个人的加入,文官武将,两大集团就会形成一个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