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
其名太盛。西楚霸王的坐骑,当年秦末乱世,其之名,震动天下。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乌骓之盛,在于霸王之强。这个被司马迁称羽之神勇,千古无二的盖世奇男子的坐骑,当然天下第一强。
今日嬴斐取名乌骓,其一便有矢志向项羽学习,积累势力,一举摧毁大汉王朝。其二,则是战马通体乌黑。
“驾。”
大军浩荡,尘土飞扬跋扈,其不知几千里。一路走过,黄沙漫天,绿洲一片连着一片,风景各异。
几步之内,就是一个大转换。从黄沙到绿洲,从绿洲到戈壁滩。这种转换,直接是拖累了嬴斐的行军速度。
甚至于,一连几天的沙尘暴天气。黄沙被大风吹的满天都是,天地间只有一个色彩,浑浊的黄,成了永恒。
这一路是艰难的,与大自然博斗。一路向东,根本就是一部磨难史。
阳关。
这个大汉王朝关口,曾一度是人们恐惧的所在。阳关之外,曾是流放罪大恶极之人的场所。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之外,西域化外之地。民风不通,语言有碍。一出阳关,偌大的环境顿变,一切都得重来。
年久失修,此刻的阳关有些破败。荒草残存,述说着岁月斑驳。这是历史的象征,站在其前,一股厚重感迎面而来。
有大秦帝国的煊赫峥嵘,有边疆战士的铁血杀伐,更有班定远经略西域的孱孱足迹。一步一个脚印,踏出了大汉的煌煌盛世。
“驾。”
脑海里念头纵生,嬴斐催马而过。一瞬间,阳关便落在了其身后。
大军浩荡而归,浑身上下一股自信爆发。一时间,仿佛其脱胎换骨,新生了一样。
特别是汉人,军中汉人。
一种特别的意味,在充斥。那是归家心切,那是踏上故土的安心。对于汉人而言,西域三十六国,地虽大,却非其家。
汉人最是恋家,故土难离,根植于灵魂深处。那怕嬴斐也是一样,踏入汉土,一股游子归家的感觉,自心底而发。
眼眶微微泛红。
进入阳关,距离敦煌县,不过百里之地。两天行程,旦夕而至。一路无言,大军继续东向。
敦煌郡。
没有了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再加上阎象妥善治理,敦煌郡散发着勃勃生机。百姓脸上有了笑容,民心安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主公。”
大军旌旗招展,斗大的大都护旗与嬴字帅旗,一目了然。敦煌县,自是接到了消息。
阎象今日早早出城,率领城中文武于十里之外相迎。
“阎长史。”
两人点头寒暄几句,大军浩荡而归。郡守府内,嬴斐立于上首。眸光有神,浑身充斥着,一股大威严。
“大都护,得胜而归,当贺之。”
“此战,长史当记首功。”
阎象世故圆滑,极会说话。一脸笑容,对于众人之间,拿捏恰当。一番寒暄,众人皆欢喜之。
……
“进城。”
嬴斐手一挥,大军徐徐而入。威武的大军,气势汹汹。精兵强将之气,四散。给城中百姓注入一股强大的信念。
这是敦煌的守护者,是他们的坚强后盾,可以为他们抵御一切风和雨。在这一刻,百姓目露欣喜。
他们受到了太多的苦难,渴望平静的生活。对于生活有了向往,百姓们向心力飙升,对于嬴斐多了一丝认可。
这是一种信任,是一种认可。
嬴斐的郡守府,得到了拥护。百姓就是如此现实,如此淳朴。想要得到他们拥护,很简单。
民以食为天。
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环境,可以自耕自足就足以。这一刻,嬴斐心生感触,对于此,多了一些明悟。
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句话在乱世,是一句真理。眸子里射出一道光芒,嬴斐看了一眼阎象。一时间认识到了一个其才的强大。
各有所长,这是一个治国安邦之才。
郡守府。
“长史,本官不在,敦煌安好?”
一群人各自落座,嬴斐居于上首。开始了询问。离开三月,敦煌郡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更显的生机勃勃。
闻及嬴斐的话,阎象眸子一闪,掠过一抹精光,道。
“大人赎罪,属下逾权,擅开杀戒。望大人惩处之。”
阎象抱拳,神色恭敬。其脸上镇定无比,根本就无一丝异常。
“哈哈,敦煌郡繁华异常,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三月余,当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如此,皆乃汝之功,何罪之有。”
嬴斐语气宽容,根本就不欲追究。在他心中,大功可以掩小过。只要不是背叛,都是小事情。
“大人,属下整顿吏治,安置百姓之际。杀了几家出头鸟,做警示之用。一时间,敦煌大治。”
“杀的好。”
点了点头,嬴斐赞,道。这种害群之马,杀之何惜。他不介意杀戮,不介意属下越权,但,就怕他们不作为。
乱世到来,一切权力都是虚的。太祖曾言,枪杆子里出政权。在这个大争之世,只有军队在手,才有绝对的骨气。
有枪就是草头王。
一切规则被破灭,一切秩序都将被打乱。这一次,是暴力在作祟,是血腥大行其道。
“子歇,马钧至乎?”
了解敦煌郡的大概,嬴斐星目一挑,道。出征已过三月,满打满算,马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