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荡长空。长社城中,四面皆闻。一股惶惶不安,迅速蔓延。
“义真兄,儁拖累汝了。”
长社城头,朱儁望着四野的黄巾军,神色一苦,一抹愧疚隐去。
十数万大军围城,四方皆断。长社,已成死地。如此局势,城破只在时间。
“公伟,汝不必多想,天下烽烟四起。每一地,皆需平叛。”
皇甫嵩,语气平淡,并未出言怪罪。阳翟之败,非战之罪。以新招之兵,以寡击弱,败,无可厚非。
抬眼望去,遍地都是黄巾。人数之广,甚于万。天地之间,人头攒动,黄色成为了永恒。
“汝看。”
皇甫嵩眸子一凝,指着底下的黄巾,道:“太平道势虽重,其皆劳苦之民。战力不足,之所以传檄而定,八州震荡。赖其势也。”
“黄巾之势,如日中天。恰如滔天大火,一下子引爆。八州同难,百万黎民,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长社,唯死守矣!”
皇甫嵩,心里清楚,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长社,不能再失。颍川郡一旦失守,黄巾兵锋将直指洛阳。
天子脚下,皇甫嵩丢不起这个人。死守长社,才是唯一的出路。
眸子里精光闪烁,皇甫嵩有一句未言。黄巾暴乱,罪魁祸首便是刘宏。此时此刻,只要刘宏学习武帝。
于未央宫中,下罪己诏。
反省自己,同时开仓放粮。遣北军精锐,攻取张角三兄弟。届时,只要战事顺利,朝廷对于造反之民,妥善安排。
不出三月,暴乱既平。
“哎。”
朱儁眸子一闪,轻声一叹。其纵横沙场几十载,今日居然败在了一群暴民手中。一世英名,一朝尽毁。
“公伟。”
“义真兄?”
朱儁闻言,收回目光。嘴角苦涩随之收敛,看向了皇甫嵩。
深深看了一眼,人数众多。气势如虹的黄巾。皇甫嵩,道。
“求援吧!”
一声出,两人相视无言。两个声名著于四海的名将,竟被一群匪类逼到了这一步。五万大军,战死一半。
这是耻辱,是其一生都无法洗刷的污点。
……
朱儁战败,皇甫嵩被困长社的消息,不胫而走。仿佛长了翅膀,一下子无人不知,无人不知。
大汉王朝,发雷霆之怒,起北军精锐,一战溃败。这则消息,如同箭矢,一下子将刘汉王朝的外强中干暴露。
一时间,刘宏震怒。召文武百官,意图御驾亲征。
未央宫。
刘宏高坐龙椅,眸子里阴沉闪烁。面对出师不利,乾坤动荡的局面,整个大汉中枢,鸦雀无声。
“列位臣工,三路大军,一路溃败,一路被困,泱泱大汉,险有倾覆之危。”
“自高祖斩白蛇起义,诛暴秦,灭项楚,一统天下,已有四百载。朕不孝,以致祖宗基业,贼寇群起,遭受战火肆虐。”
整个未央宫,鸦雀无声。除了刘宏的咆哮,再无一语。
“大汉江山,风雨飘摇。列位,告诉朕,当若何?”
“陛下,大汉浩荡四百载,王莽之逆,有更始帝起,后有光武中兴。区区太平道,有何惧哉!”
太仆袁逢,眸子一闪,道。语气之中,无视一切。其自视其高,对于张角视若无物。
“哗。”
太平道席卷八州,天下动荡。朱儁溃败,与皇甫嵩被困,就像雪上加霜一般。袁逢此言一出,整个未央宫哗然。
“太仆,此言何意?”
“陛下。”
迎着刘宏的目光,袁逢眸子不变。其内心念头百起,翻滚如海。
“豪杰每多屠狗辈。”
袁逢眸子里精光爆闪,一抹锋锐直冲斗牛,拱手,道:“太平道,遍布五湖四海,足迹八荒六合。北军虽精,却疲于奔走。”
“以寡克众,以跋涉千里之师攻静待之军,焉有不败之理。”
“嗯。”
刘宏眸子一闪,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袁逢此言在理。
“太仆,有良策否?”
“唰。”
整个未央宫,满朝堂。文武百官皆目视袁逢,几十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一股巨岳般的压力,直击袁逢。
其浑身一颤,袁逢目露精光,道:“陛下,当下诏于天下,招九州豪杰,共同讨贼。届时,太平道大乱,不足为虑矣。”
“不可。”
袁逢话音刚落,一道怒喝顿起。王允,怒气冲天,胡须都在颤抖。
刘宏神色一变,道:“爱卿,此言何意乎?”
王允的反应,异常强烈,这出乎了刘宏的意料。袁逢之策,并非不可。随着王允出声,其一下子成了焦点。
“陛下,太仆此言差矣。”
王允朝着刘宏一拜,站的越发笔直。目光如剑,在空中作响。其盯着袁逢,道:“聚豪杰以平贼,一旦太平道灭,必将成尾大不掉之患。”
“嗯。”
刘宏眸子一凝,神情变得凝重。王允所虑,是一大问题。弄不好,会彻底动摇大汉根基。
“太平道四起,朝廷兵、马、钱、粮不足,何以平乱。”袁逢眸子一闪,踏前一步,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
“招豪杰以平乱,乱后,朝廷下旨,以收编。如此,当无事矣。”
……
一番激烈的争辩,在未央宫中唇枪舌剑。一番争论,谁也不服谁。袁逢与王允,相互顶牛,刘宏夹在中间,摇摆不定。
“陛下,黄巾平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