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嬴斐已经顾不得去在意高台上的举动,其,心里满是儒门出世所带来的震撼。
四百载岁月,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时间,儒家于朝堂之上,顺风顺水发展四百载,其积累根本不在四世三公之下。
“秦斐。”
一道大喝声,自高台之上传出,将陷入震撼之中的嬴斐惊醒。
“学生见过郑公!”
迎着郑玄犀利的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目光,嬴斐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脸上露出一抹狂热。
“以百姓之犁铸帝国之剑,以绝强武力兵向八方?”
郑玄目光如炬,刺在嬴斐的脸上犹如针扎,隐隐有些刺痛。嬴斐心里念头百转,其神色不变,朝着郑玄躬身,道。
“学生愚见,请郑公训之。”
……
郑玄手中的竹简,便是嬴斐等人上山之后,随意所书的那一份,嬴斐与郑玄的目光在一瞬间碰撞。
“轰。”
仿佛要看透嬴斐内心深处的目光,太过于*,郑玄此刻心中亦震惊无比。其望着底下的士子,眼中精光爆闪。
“亚圣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天下万民当以行教化之策,周边异族当行仁义之略。”
“重强兵,控武力乃独夫尔。一如暴君始皇,一如霸王项羽,皆因强而亡,汝当习论语,读中庸。”
“哈哈。”
……
嬴斐的狂笑声,在这一刻中显得极其突兀。原本对于郑玄的尊敬,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在其看来,三百六十行,每一行走到极致的。都是得天地造化,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这样的人,无疑是让人尊重的。
然而,此刻郑玄的一番话,却令嬴斐深以为耻。其望向郑玄的目光,第一次变了,从尊敬变得不耻。
“始皇西出函谷,兼并关东六国,其兵威之盛,亘古无人可及。霸王项羽,大小七十余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以数万乌合之众,于巨鹿大破秦军二十万。其兵锋之锐,天下无双。秦末乱世,高祖亦斩白蛇于芒砀山,提兵纵横天下,逐成帝业。”
这一刻,嬴斐心中大怒,彻底的豁出去了,其望着郑玄,鹰目之中杀机滔天,冰冷的,道。
“敢问郑公,平定天下用仁义乎?抵抗异族行教化乎?”
……
嬴斐语气很冲,直接生硬的顶了过去。嬴斐的这般喝问,令整个安静的鹿门书院变得不再安静。
“这人是谁,安敢质问郑公?”
……
黄承彦身后,一个青年并未发怒,反而露出了一抹沉思。嬴斐的话虽然偏激,青年却觉得正是如此。
“此人是谁,为何从未见过。”
呢喃一句,青年却未发现其身后,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嬴斐。
“哼。”
一声怒哼,令众人心中震惊。气氛死寂,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节点。司马徽眼中泛出冰冷的寒光,道。
“汝是何人?”
“哈哈。”
……
闻言,嬴斐一声狂笑,半响之后笑声收敛,其嘴角一挑,朝着司马徽露出一抹嘲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不是?”
出言不逊,这并非原定之策。嬴斐心里清楚自己与儒家,根本走不到一起。
孔孟之道,是儒家士子的灵魂与凝聚力所在,儒家绝不会丢弃。而嬴斐是一方诸侯,其骨子里更是一个法家信徒。两者代表着不同的利益,根本难以相处。
“放肆。”
这一刻的司马徽着实怒了,自己刚宣布儒门出世,就遇到了嬴斐实力打脸。此时此刻,这已经不是其一人之事。
一旦此事传出去,必将令儒门声势受损,成为诸子百家,以及全天下的笑柄。是以,司马徽眼中杀机滔天。
……
“本侯,嬴斐。”
“本刺史,嬴斐。”
“本将,嬴斐。”
“本都护,嬴斐。”
……
“轰。”
连续四个自称,连续四次重复,令在场众人心里骇然,就像九天神雷在一瞬间炸裂,每一个人心中不再平静。
冠军侯,凉州刺史,西域大都护,十数万大军的统帅……嬴斐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太多。
“嘶。”
司马徽的暴怒戛然而止,就像被人一把掐住的咽喉。其双眸之中震惊充斥,望着嬴斐的目光中,忐忑不安。
一想到方才的训斥,司马徽就像吃了死孩子一样难受。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心里清楚,在襄阳一地,其盛名赫赫。
然,于眼前之人相比,着实不够看。嬴斐的赫赫威名,早已传遍天下,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麾下更有十数万百战精锐。
这一切,都是儒门的克星!
黄承彦眼中精光一闪,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不知冠军侯当面,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黄公多虑了。”
嬴斐眸子里精光闪烁,他心里清楚此刻得罪死儒家,对于自己有害无利。一旦彻底的走向对立,必将令其举步维艰。
找个台阶下,顺便捞取好处,这便是嬴斐此刻的想法。
……
闻言,黄承彦眸子一闪,大家都是聪明人,言辞语气的变化,足以猜测到对方的心理。
黄承彦眼中精光璀璨,其朝着嬴斐一笑,道:“不知冠军侯亲至鹿门,所为何事,若彦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哈哈。”
……
甘愿出声,得罪郑玄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