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聚集三天的护城河被一下子掘开,其水以惊天之势,席卷向张任大军。水势凶猛,越来越高。
“将军,我们……”
李二蛋望着疯狂奔来的大水,越来越高的水势,眼中露出一抹绝望,其望着典韦,道。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典韦虎目圆睁。其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如同潮水一般来回席卷。
片刻之后,典韦将心中的惊骇压下,一瞬间之后,其脸上变得平静如水,道:“无碍,主公早有安排,我等只需静候便是。”
“诺。”
望着被大水冲断的五千大军,典韦虎目之中掠过一抹复杂。此时此刻,其就是这支残军的精神支柱。
事到如今,谁都可以慌乱。然而,唯有典韦自己绝不可乱。一旦自己慌乱,这支残军必将土崩瓦解。
……
在波涛汹涌一般疯狂倾泻而下的大水面前,两军士卒之间的厮杀变得弱不禁风。胶着的战局,在一个浪头下来便被击垮。
大水肆虐,尽数被聚集在一处。天空之中,大雨倾盆。此时此刻,整个低洼处都快要被积满。水势更是一涨再涨,已经快要没过典韦的胸膛。
“兄弟们出发。”
望着大水肆虐,往常平静如同死水的护城河,此刻呈现出一种浩浩荡荡之势,史阿眸子里杀机大盛,其大喝,道。
“诺。”
水势已成,当乘筏救人。嬴斐将一万步卒尽数交诸于其手,史阿心里便是清楚,这一次其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
典韦乃凉州刺史府第一猛将,如今其被困,一旦出现失误,导致典韦身死。就算嬴斐不闻不问,史阿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一声令下,大军两人一筏,朝着水势最高处赶去。竹筏轻便,在大水之上来回纵横。
……
“撤。”
此刻张任心里尽是一片苦闷,其千防万防,终究是没有躲过嬴斐的算计。巨大的巢车,浩瀚的军阵,其根本就是一种假象。
“快,大军四散,撤向四周高地。”
望着宜汉县平原,其瞥了一眼对面立足于高地之上虎视眈眈的中央军团,李严精光闪烁,随及大喝,道。
“诺。”
宜汉平原,四周高中间低,而两军大战之地,根本就在最低处,李严几乎就在一瞬间便猜透了冠军侯的用意。
李严更加清楚,为今之计唯有逃向四周高地,否则必将全军覆灭。
……
“冠军侯其人用兵,当真是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也。”
呢喃一句,李严带着麾下士卒迅速逃去。纵然有中央军团在一旁虎视眈眈,李严的等人却也不得不为之。
“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张任瞥了一眼竹筏,更加疯狂的向前逃去。这一刻,其方才发现自己与冠军侯的差距。
统帅与猛将之间,相隔着千万里。张任心里清楚,今时今日,别说是自己,那怕是小师弟赵云亲至。或者温候吕布出手,也绝对不能逆转战局。
相比于嬴斐,他们都是一时猛将,追求的则是力量上的强大,而不是运筹帷幄的快感。
竹筏出动,一万大军来回穿越于其中,仅仅来回三次,便将典韦等人悉数救出。此时整个战场之中,只有益州的大军在奔逃。
……
对面,五百铁鹰锐士紧紧护卫着嬴斐站立。大水早已没过膝盖,其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嬴斐望着四散奔逃的益州大军,其嘴角掀起一抹锋锐。浓郁的杀机就像不要钱的白开水一般,疯狂的倾泻而出。眉锋一挑,沉声,道。
“林峰。”
“主公。”
瞥了一眼林峰,道:“传令,令秦一出动,着魏武卒第一轮弩射。”
“诺。”
……
“擂鼓。”
“诺。”
大战之中,并未更好的传令方式。原本此时选择狼烟,方才最佳。但是如今遍地是水,暴雨肆虐,此计根本无法施行。
……
以战鼓代替烽火,以鼓声替换狼烟。这便是嬴斐的选择,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咚。”
“咚。”
“咚。”
……
十二面大鼓被敲响,浩荡而起的鼓点,一下子便席卷向天下。鼓声肆虐,震荡四野,一下子传出数里之远。
“将军,鼓声。”
闻言,秦一虎目之中精光如瀑,其眼珠子一转,左手微微抬起,向前一挥,道。
“魏武卒向前推进八百步。”
“诺。”
八百步的距离,对于擅长急行军的魏武卒而言,其根本就不再话下,旦夕既至。
“准备。”
秦一这一刻是极其谨慎的,其左手升起,虎目之中凝重如海,真正的深不可测。
“射。”
……
“咔。”
……
一万魏武卒同时扣响机括,整个天地之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纵然大水呼啸肆虐天地,却也不可同日而语。
“咻。”
“咻。”
“咻。”
……
箭矢破空,如同最狂暴的大雨。这一刻,魏武卒携带的杀机,令张任等人心里发颤。
“快逃。”
张任此刻再也无暇多顾,其大喝一声之后,便被箭雨呼啸声所压下。
“噗。”
“噗。”
“噗。”
……
望着四散奔逃的益州大军,以及黑压压一片的秦弩箭矢,嬴斐眸子一闪,道:“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