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柔又往前院瞧了一眼,笑着道:“我是看前院的花儿草儿开的极绚烂,所以想去瞧瞧,堂姐何不成全我?”
重岚也笑得一脸和气:“堂妹不知道,我们府里的花花草草大都种在后院,前院反倒没种几株,你若是想看花儿草儿,就该去后院才是。”
她说着就淡了神色,慢慢地理了理裙摆:“再说了,前院正在迎来送往的,那些宾客里不光有夫人姑娘,还有不少少爷老爷呢,咱们在前院岂不尴尬?”
重柔转眼看着她,故意打趣笑道:“堂姐都成了婚的人了,自己也要迎客理事,还怕这个做什么?”
重丽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把她一指:“你趁早收了这心思吧,打扮的妖妖调调不成体统,打量着谁看不出来你肚子里那点龌龊呢!咱们家的门楣能经得起你几回糟蹋,这般自甘轻贱的,谁能瞧得上你!”
重丽的声音不小,旁边有几个坐着说话的夫人都听见了,诧异地住了嘴,转眼瞧了过来。
重柔的脸就是擦着厚厚的脂粉也能看出来红了,恼怒道:“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身为客人,想去院子里逛逛怎么了?你们不同意也就罢了,何必将出这些话来折辱人,不过就是打量着我是庶出,又没了生母,瞧我在家里碍着你的眼了,恨不得我早些死了,你才高兴呢!”
重丽最受不得撩拨,张嘴就要骂一句“知道碍眼你还出来膈应人,还不在家老实呆着!”被重岚在手心轻轻捏了一下。
她面上笑意不减分毫:“四堂妹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去院子里逛逛,我这不是就要带你去后边院子吗?前面院子人来人往的,你又是个姑娘家,我怕冲撞了你反而不美。”
她说着叹了声:“哎,罢了罢了,来者是客,既然你这般想去看前面院子,咱们这就走吧。”
旁边听闲话的几个夫人本来还觉着是嫡女欺压庶女,现在听完了才知道是庶女故意闹事,面上都显了不屑神色,把头转了回去。
重柔这时候哪里还有脸去,只能悻悻地阴阳怪气:“不用了,我这样的哪里还配出去现眼?就在这儿安分呆着还有人嫌恶呢。”
重丽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重柔大怒,但这番动静已经让外间席面上不少少爷老爷看过来了,她为了维持端庄姿态,又硬是把火给压了下去。
这时候已经到了吉时,郑昭由兄长背着进了喜堂,背她的是重姑母的嫡出小儿子郑浩,他生的颇像重姑母,眉眼细长,秀丽如玉,瞧着倒比郑昭更像女子了。
重岚瞧得止不住乐,郑昭比郑浩还高了些,因此被背的时候脚尖时不时地擦着地面,等终于把人放下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重正不知道被重延警告了什么,竟然难得的没有生事,只是一脸认命地表情,穿着喜服出来拜了堂,又被送了洞房。
重岚作为小姑,也跟进去陪着她,见郑昭一脸轻松随意地坐在喜床上,笑道:“二嫂可曾用过膳?”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郑昭,她擦了脂粉摸了口脂,还穿了一身红艳艳的喜服,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就跟大老爷们非要穿女装似的。
郑昭也不见外,大大咧咧地道:“一早上没吃饭,确实饿了,劳烦三妹准备了。”
重岚听她如此说,忙命人端饭过来,笑道:“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太多,二嫂先将就着点补点补吧。”
郑昭请她坐下,见她先动筷子了,自己才开始用,重岚斟酌着词句道:“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些事儿也不瞒着你了。我二哥那习性是有些轻佻,到时候还望二嫂多担待,你好好跟他说,实在不行就命人去寻大哥或者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郑昭啜了口酒,摆摆手道:“三妹放心,我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的。”
重岚:“......那就好。”还真不客气。
她见郑昭并不拘谨,心里先放了下来,又陪她用了几口才出去,到喜堂却见重柔竟然亲亲热热地挨着重姑母说话,重姑母旁边立着郑浩,她一双妙目有意无意地往人家身上扫,暗里琢磨着怎么把话头往他身上引。
重姑母对她的性子也多少了解几分,知道是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主儿,不动声色地先错开身,往外瞧了瞧:“老二怎么还不出来,都等着他见客呢,浩儿你去催催。”
郑浩显然极听母亲的话,闻言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去了。
重柔眼里明显失落几分,但还是强撑起笑脸陪重姑母说话,重姑母却懒怠和她说话,随意敷衍几句,转身和几个相熟的夫人亲热说了起来。
重柔咬着牙道:“得意什么?不过是个从四品...”
重岚从后面转过来:“从四品?堂妹在说谁?”
重柔吓了一跳,勉强笑道:“我说重姑父才升了从四品,想着要向姑母道喜呢。”
重岚哦了声,重柔想了想,小心问道:“方才来的那个是姑母的儿子?瞧着倒是眼生不常见。”
重岚随意道:“是啊,浩堂哥勤勉,常年在外求学的,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了。”
她夫家一个探花,娘家一个二甲进士,倒不觉着举人有什么,倒是重柔心里大大地动了一下:“这么说来...浩堂哥真是个上进的。”
重岚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