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这才瞧见她,见了鬼似的张大嘴,愕然道:“你怎么...?”话说到一般又咽了回去,一时间却心乱如麻。
她本来以为上回好容易回魂,这辈子都不会再上何兰兰的身了,现在瞧着情况,这是又跑回去了?
冯嬷嬷倒也没瞧出她的古怪,只是当初跟她相处的日子不短,对她乖巧伶俐又逗趣的性子很是喜欢,对她颇为疼爱,见她醒了是真心高兴,一迭声的命人请大夫再来诊治一回。
重岚有种头大如斗的感觉,后脑勺被晏茹撞得包隐隐作痛,她身后一模,果然有个大疖子在,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辛苦帮何兰兰长了这么多天的头发又!没!了!
晏和本来立在床边,见她愤怒震惊痛心的目光看过来,神态自若地移开晏,缓声道:“你后脑受了伤,大夫说要剃头发好包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他说着又看了过来,她躺着的时候还不觉着什么,坐起来了这样子就十分好笑,他眼里闪过些微笑意,握拳咳了声道:“不过这回好歹也没剃光,还是给你留了些的。”
重岚往前摸了摸,就见额前留了一小撮,她心如死灰地往床上一倒;“你别请大夫了,让我就这么去了吧,我宁可死也不要这么活着。”
冯嬷嬷这时候领了大夫走进来,听她说话,禁不住嗔怪道:“小小姐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刚醒来哪能说这种晦气话。”说着瞧见重岚的头发,也是没忍住咧嘴一笑,又宽慰道:“小小姐年纪小,头发没几日就长回来了,现如今把身子养好才最重要。”
她一醒,晏和院里立刻忙活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熬药的熬药,探望的探望,忙碌个不听,她萎靡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强打起精神来,听闻她晕过去这几天,学堂里的小伙伴只有晏芷和晏宁小胖子来过几天,晏小胖来的最勤,其他几个相熟的也陆续来过几回,但碍着宁氏,总归没敢多呆。
她变着法地想打听自己身子的消息,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有个一身短打扮的男子走到晏和身边,低声回禀道:“大人,重家小姐被那姓江的害得惊了马,头磕在马车上,现下已经昏过去了。”
重岚心里一惊,虽然躺在床上,但僵着肩膀,仍是竖起耳朵偷听。要不是这回又回来,她还真不知道他在她附近安排了人手。
晏和正在给她看药方,扬了扬眉道:“你瞧清楚了,真是晕过去了?”
那人肯定地点头:“是啊,被两个丫鬟合力抱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双目紧闭,身子也不动弹了。”
晏和本以为是重岚想要避开自己使出的苦肉计,毕竟这晕的也太巧了些,闻言之后眼里一沉,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姓江的呢?”
那人皱眉道:“被重家少爷揍了几拳,然后扭送到衙门里了。听说去的时候还在喊冤。”
晏和轻哼一声:“他还有脸喊冤?跟衙门打好招呼,既然进去了,就不必再放出来了。”他又沉吟道:“重家小姐...我明日上门探望吧。”
那人躬身领命下去,重岚听的心里七上八下,这时候养身子的药熬好,晏和端着药来喂她,她瞧见他就没好气,左摇右晃地不让他往嘴里喂:“大人把头发也剪成我这样我就吃!”
晏和知道她脾气上来了,冲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要是不吃药,你头发长一回我就剪一回。”
重岚委委屈屈地把药吃完,憋屈道;“我这样子怎么出门啊?”
他偏头认真地想了想:“那还是穿男装吧,总不会这般别扭。”
冯嬷嬷见她还是哭丧着脸,着意要逗她高兴,便把晏宁小胖子这些日子来探病送的东西拿来逗她,一边笑道:“宁少爷这些日子带了不少好玩的来瞧小小姐,小小姐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伸头瞧了瞧,见是一对儿草蝈蝈,一只拨浪鼓,还有个白玉兔子,好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她看盒子里头有封信平铺着,伸手拿来细瞧,就见上面写的是‘兰兰妹妹,我可相你了,我跟你缩,咱家厚院华都开了,灯你子了,咱们一起去看华,我给你变华环。’
重岚瞧得一头雾水,这字写得不光错别字满篇,好些落了偏旁部首,还有的是口头方言,除了最前头的兰兰妹妹,她竟每一个认识的,只能不耻下问地递给晏和:“你弟弟写的这是什么啊?”
晏和随手接过来瞧了瞧,就是探花郎的脑子也抚着下巴琢磨一时,才哼了声:“你留在屋里好好休养,到时候跟去学堂认真念书,莫要这般不学无术。”
重岚推了推他的胳膊,好奇道:“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大人你给我讲讲。”
晏和随手把信纸折起来:“他邀你去后院赏花。”
重岚喜滋滋地道:“你弟人真不错,看个花都能想到我。”
晏和瞧她几眼:“你这意思...是想做我弟媳?”
重岚被呛得咳了几声,他摇头道:“等他长到能娶亲的时候,还说不准是什么模样,你现在想也没用。”
重岚在何兰兰的身体里说话倒没那么多拘束,想到他前几日的调弄之仇,眼珠子转了转,正色道:“那是自然,周先生说过,好女不侍二夫,我既然答应了以后要嫁给你,肯定不会再对别人有什么想头。”
他乜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就见有人站在檐外来报:“少爷,大夫人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