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九如到底喜欢个什么样的,昭然颇有些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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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门外头连着水道,所以朝阳门又称粮门,外省运进京的漕粮都会从这个门里过,附近有很多粮仓,昭然刚进京的时候,便住在这里,还见着了张小白。
朝阳门外除了粮多,那就是乞丐多,这些乞丐多有残疾,稀稀落落地沿着外头的官道坐着。
阿宁见昭然看便解释道:“这些可并非乞丐,他们是等着入养济院的人。(注:大明朝用以官养一些孤寡残疾无力生存之人的福利院,也就是在大明乞丐是归国家养着的)只是养济院历来有定数,他们便在外面候着,等有了空缺,便可进去颐养天年。”
昭然笑道:“说得是,住在这附近,也多有京城里的官户富户救济,就算一时进不去,也不至于饿死。”
“那是,咱们姜府可是这里有名的大善人。”阿宁道。
昭然斜瞥了她一眼,心道这才几日就开始叫咱们了,可惜长得甜,嘴也甜,怎么会叫人瞧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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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少则也有十数座寺庙,吉香庵夹在里头并不算如何惹眼,甚至因为是一座新寺庙,几乎没有香客,天色近午庙门还紧闭着。
九如敲了敲门,隔了半晌才有人过来,一名女尼打开庙门,昭然笑着端了端手中的花盆道:“我是爱贺老爷的所托,过来给嫂夫人送盆东西。”
那名女尼“啊啊”了几声,竟是个哑女,昭然跟着她身后朝里走去,他见庙中角落里四处可见种植着大蒜,这冬日里葱绿色的蒜叶子笔直修长,倒也很养眼。
他们刚过了山门,便被名老尼给截住了:“贫尼法音见过两位施主。”
“我受贺老爷所托,来送盆东西。”昭然举了举手里的花盆。
法音道:“你们到底是谁?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贫尼无礼。”
“胡言乱语?”
法音语调平静地道:“贺夫人已然离世,贺老爷又岂会派你们来送盆芸香于她?”
“死了,埋了?”昭然收回手中的花盆,忍不住问,“几时的事情?”
“二天之前的事情。”法音开口道,“贺夫人原是佛母转世,离世前已悟道,来庵庙不过是为了寻个合适的清静之所前往西方极乐。”
“佛母?”昭然看了一眼旁边的佛子。
九如开口解释道:“佛母即孔雀明王,传说中佛祖在过去佛燃灯佛祖前学道之时,为好吃人肉的孔雀明王吞噬,佛祖破其背而出,因此孔雀明王又称佛母。”
昭然心里“哈”了一声,心想孔雀明王好吃人肉,连佛祖都敢吞,当骄横暴戾,转世不但成女人,还做了人的小妾,就因为他生了趟孩子?
法音对九如双手合什道:“善哉,看来施主也是个向佛之人。”
昭然忍不住问九如:“你真信?”
九如挺平淡地回答:“一个字也不信。”
昭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法音的脸色微有些不好,昭然摆手道:“莫生气,我们并非对佛不敬,乃是不愿敬假佛,这样吧,让我们去给云仙姑娘敬柱香,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法音沉思了片刻,方才道:“请二位施主跟我来。”
她径直地将他们领到了偏殿,只见上面设立着一尊牌位,上书贺氏云仙之位,昭然看了一会儿那尊牌位道:“她的遗体葬在哪里?”
法音双手合什道:“佛母来庙中的当晚,便对我们下了佛旨,令我们静观讼经送佛母脱离凡体,而后佛母盘膝坐于庙后的塔中,以业火助已脱升凡尘。”
“也就是烧成灰了……”昭然喃喃地道。
法音眼帘微垂:“两位施主若无其它事,贫尼就不远送了。”
“还没敬香呢。”昭然抽了两支香出来,想了想才悠悠地道:“彰义门外有座法衍寺,是座皇家庵庙,寺里头失踪了一名女官名叫敛芳,锦衣卫有名百户姓闻,他养了一只狗奴,鼻子特别灵,能闻到方圆一里地的地方。所以他说法衍寺外没有敛芳的气息,我便以为敛芳还留在法衍寺,现在想来我弄错了,敛芳不是留在寺里,而是她用了一种方法,直接跳到了法衍寺一里以外的地方。”
昭然看着指间燃烧的香火:“她是怎么走的呢?法衍寺初一十五布施粥米,所以她是坐在黍米粥里离开法衍寺的,因此狗奴才会闻不出她的气息。可敛芳要想做到这点,是需要人配合的,因为她能瞒得过谁也瞒不过清点物资的秋容,所以帮助她离开的人应当是秋容……秋容不但隐瞒了她是怎么逃离的,还为她拿回了更换的衣物,替她将鞋子擦干净放回屋内,并且为她伪造当夜值守的假象。”
他用手扇了扇将香火熄灭:“现如今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拜托菩萨也替我传句佛旨给她,就说我容显……会追她到天涯海角。”
说着他将香往佛炉里一插,掉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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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山门伸了个懒腰,回首对九如道:“咱们去吃烤肉去。”
“我该回去了。”九如却道。
“现在就回去了?”昭然有些遗憾,看着他的背影道:“那我找好了小姐,就来找你!”
“好啊。”九如已经走的连背影不见了,但那两个字却像是贴着昭然的耳朵说的。
阿宁道:“少爷,你这样……理直气壮的,妥当吗?”
“有何不妥当,娶妻吃肉,为人在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昭然丝